最近一直慵懶的和自己的棉被做着魚死網破的掙扎,偶爾看點書,聽點音樂,心情好的時候還會寫下點文章,犒勞下自己的神經。
承蒙朋友的關照與不棄,自己時而可以打滾在生活里,時而還能摸到自己的脈搏僥倖自己還活着,不至於過分沉迷於潛意識籠罩的死亡,認為生活就是無底的深淵,見不着光。
很多人在網上因此給我傳遞訊息,羨慕我的忙碌,有着數不完的事情可以打發時間,而他們只能沉靜在自己的世界里或者感情的漩渦,無所事事,不知所措。每到這時,我只好嘆氣,我只是拿着忙碌作為擋箭牌,只是瞎忙,因為這樣才不至於連生活是什麼都不知所云。
我明白,我是一個怎樣的存在,我會亂想,會莫名的生氣,還會拿着一件事耿耿於懷很長時間,就像我面對小人,總會咬牙切齒,明明知道小人也是生活的一部分,可眼裡如容不得沙子一般,硬要把他從生活中擠出去。於是我學會了哭,從小時候一直哭到現在,這些年華里,不知道有多少塵埃與小人漸漸遠離了我的生活,但未來也和以前一樣,哭不會停,小人亦不會少。
等到面對愛情時,我相信這個世界有真愛,因為每天總能在角落裡看到卿卿我我的他們,他們總會用實際行動向我證明真愛不絕,我也這麼認為。雖然泰坦尼克號已不復存在,傑克走了,羅斯也走了;雖然曾經相擁的人兒漸漸老去,頭髮少了,牙齒差不多也沒了;雖然不敢相信身邊的人一對對地走上了幸福的道路,邁入了婚姻的殿堂,但是,我不否認真愛的存在比鑽石更堅固,因為任何一個膽敢懷疑真愛的人,都是試圖挑釁上帝的尊嚴,我不想,更不會。所以我從初中就開始相信自己的愛情,哪怕每一次都像前一次無疾而終。而我有着勇士的精神,有着阿Q自勉的勝利法,一次失敗無所謂,兩次三次我也不會倒,總有一次會是成功的,我在心裡默默的告訴自己。
後來,第一次就像最後一次,沒有過多的壓力,從始到終看着她們變得越來越好。
校園的樹枝落下最後一片葉子,陽光穿過沒有衣服的它,盡情地撒歡在土地上。這是我對初中第一年的最初印象,沒有多好的建築,更沒有多美的記憶。初秋進的校園,在隆冬便告別了第一個學期的尾巴。雖然很想記起更多的記憶,無奈那個時候,頻繁的吵鬧整天反覆如同風似的跑進我的耳朵,我最初的情感,正如剛在建設的它,有着近乎完美的設計,卻還在基礎之上一步步完善,我情感的空白亦是如此。
或許是太早有了青春的懵懂,或許是我最後一個踏入它的列車。等到回頭再去看剛進入的模樣,青澀的面龐在軍訓時烙下了黝黑的色劑,素白的膚色宛如害羞的女生躲在了唯一沒被陽光關照的衣服之下,倖存的保留了最初的膚色。儘管五天來得很短,第一次軍訓卻讓我們很興奮,男生是這樣,女生也是。
來自全區各個鎮或村的孩子,靜靜地注視着覺得賞心悅目又不是光彩的美女(有點無語),喧嘩取代靜謐,知了的煩躁沒有在那個夏天打擾我們太多。除了還有一些不熟悉的人,在短暫的五天,彷彿過了一個世紀。一個人認識五個、十個……等到全班的名字電波似地輸入自己的大腦,軍訓結束了,學業還是六年前老師教導的那樣:學業是學生的天職,我們只能服從,並淪為學習的機器,即使不願也沒用。
青春就是如此開始,生活就是如此焦躁不安,學業又是一葉知秋,慢慢顯露各自的底子,差距被拉大,唯一的友情跟這個季節相反,慢慢嚴絲合縫地融入了我們的血液里,潤物無聲地傳遍了全身。
對於每段開始的戀愛就跟剛入嘴沒有加糖的咖啡一樣,除了剛開始的苦澀,一會兒甘醇的香味瀰漫在喉嚨處久久不願散去。我品嘗的第一段戀愛就這麼懵懂無知地開始,又恬不知恥地如那張廢紙重新被我扔入垃圾桶。
我知道第一次,尤其是不知道的第一次永遠都是錯誤的,更何況只是偶爾地多說幾句話,多傳幾張紙條,就被自己認為的戀愛,那青澀而黑色的戀愛,根本不是所謂的戀愛。但,對於自己這樣的理解,卻又找不到所謂的定型。
於是隨着班級盛行起的看言情小說風,我也沉淪於此,深深不可自拔。現在回頭想想,卻連絲毫的悔意都談不上,甚至有點後悔在那個年代看的言情書,少的那麼可憐。偶爾好一本好的書,必定一個個看,輪到自己時,破敗的封面,蜷縮的頁腳,算不上掉頁的殘缺,加上胡亂翻折的頁碼,一切都像另一個故事,往往一本書之後,我能了解到兩個梗概。也是在這個時候,我看了明曉溪等寫的所有故事,也翻看了那些韓流的言情小說,順帶還有那些現在想起名字都在懷疑是否是自己當初翻看過的書。而這些書,幾乎都是2班的。
當時滿不在乎,囫圇吞棗,豬吃食似的到底有沒有消化根本不清楚。現在想想,是我們班學習太好,還是班主任太嚴,束縛了我們的閱讀?或是2班比我們先進,走在了時代的最前沿。總之回過頭來,如何定義愛情,蒼白的紙上,看不出當初的羞澀,見怪不怪的眼神漸漸蔓延在初中的年代里。純情像是牛奶,乳白帶點咖啡的味道,再也看不出初始的模稜兩可;相反,日漸熟稔情感這條無恥的路線,看到了很多人循着這條線,一步步地踏上了青春的頂峰。
我慌張了,害怕頂峰的終點沒有我的一席之位。可是頂峰代表着寂寥,代表着征服之後無盡的空虛,愛情也好,事業也罷,學業更是。然而身邊的人一對對地牽着彼此的手,恩愛地走過我們的視線,在黑夜侵襲的夜晚,做着只有他們自己明白的事。月亮很亮,星星眨巴着眼睛,俯視着這片土地。
三年初中的歷程,一步步地走入了時光的末路,一點點地被新的記憶代替。我還是要感謝那個曾經拒絕我的女生,也要感謝那些鼓動我走出這步的同學,但是比起這些,我更要感謝那三年時光刻在我臉上幼稚的線條,隨着時光一去不返,變成了剛硬而飽滿的容顏,也為我第一次真正的初戀有了苟延殘喘的時機。
隨後酷暑帶來了新一輪的磨礪,初中的青春小鳥一去不返,留下更多的是成長洗禮之後重生的喜悅,一如三年前走進初中的模樣。不過這次臉上的痕迹明顯變得更像一個青春期的孩子。對於愛情觀重新有了定義,儘管來源的基礎還是初中廣泛涉獵的書籍,但,就像魚躍出水,呼吸到新鮮的空氣,我在這更廣闊的平台見識到了更多曾經不熟悉的物事,並且愣頭青的竟然不知道該怎麼理解。
那之後,跟着這群來的範圍更廣的同學,我的見識就跟頭髮一樣長了,原先一些不敢接觸的範圍,逐漸腐蝕到我的世界。也正是那個時光,第一次明白影片之外還有另一種影片,平時不敢講的黃色段子,大肆的充斥在周圍,尤其是熄燈之後,談的熱火朝天的起勁,讓我這個來自農村的人,頓時開了眼,也明白城市與農村的文化差異竟然可以有那麼深,這麼遠。看着他們相互攀比的戀愛次數,再回首自己蒼白的戀愛歷史,跟進校園看到大門前的那顆古樹一樣,太多的枯敗盡顯在樹上、臉上,那開裂的樹皮一片片的覆蓋在樹上,有搖搖欲墜之勢宛如等待新生的機會。我想枯敗之後還會重生。
也是在那刻,我審時度勢揣摩了一切可以依照的藍本,發現新大陸離我並不是隔世之岸,而是如童年的泡泡吹彈可破,彷彿只要點破了這層窗戶紙,外面的陽光將會映照在我的世界,我將如新生的嬰兒重新沐浴這個世界的恩澤。
她就在這時候出現在我的視線里,高挑的身材,超出了同齡人,一如我;精緻的臉龐沒有過分細琢的五官,卻也散發出了另類的氣質,加上一身米奇的裝扮,靜默的性格伴隨時有時無的語言,坐在偌大的教室,若沒有特別地注意,沒有細心地辨識,是很難發現有這樣的存在。因為普通就像普通本身,沒有迥異與誇張,誰也不知道普通到底是什麼類型,或者普通就是她給人的最初印象。
就這樣,青春悄然而至,而後青春又分崩離析了。我知道幸福總是伴隨着傷痛而來,我又是一個完滿主義者,深信我所遇到的光和影都是相生相伴,在生命里有着不可企及的沉重感,而我要為這個青春付出代價。
於她,簡短的認識后,我便從青春的背後擁抱了這個女子,從幸福的邊緣慢慢爬回了生活的正道,像所有認識的人,根本沒有想到我們會在一起的機會。結果我們讓所有人大跌眼鏡,亦如那年我埋首書堆,孜孜不倦地匍匐於言情小說的世界,讓很多人不能理解一個男生如何侵佔了女生的半邊天。
然後,沒有然後。
每時每刻,我按照同學講述他們的愛情一樣,循着可以尋覓的影子,一步步走入了愛情的天堂,那一刻的幸福,如果用吃了蜜一樣的甜來形容完全是錯誤的。你不知道的是擁有一個人的同時,提心弔膽、惴惴不安,深怕一不小心就墜入了深淵,那無底的黑暗如一張密實的往,蜘蛛絲般黏糊,輕易地黏住每一個膽敢涉險的人。
這張網除了父母的約束,還有來自老師的壓迫,朋友的不理解。一切的融合又像是另一張網,網住的是我走入地獄邁向天堂的心。那時候我不知道走在天堂與地獄的分界線是如此幸福且累。因為我完全感覺不到同學眉飛色舞的歡快與他們說黃段子時的刺激。
我只知道在一起的那刻,心跳得很快,異常地快,跟平時完全是兩個樣子。我看着她,她看着我,接觸的眼神,觸電似地深邃,身體不聽使喚地靠近她,起初還會臉紅,後來直接跳過臉紅,面不改色,心也不再跳得很快,到最後連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竟可做到如此境界。每次牽手時,柔滑像是過水的感覺,把心裡最後一片土地淪陷,把最後的陣地輕易地交付給了她。我知道這是第一次的戀愛,是一次心與心的交流,初次的是禁果,是跟亞當夏娃一樣。
然而不管過分緊張的是時間還是現實,它們都把初戀開在冰山上,勉強長出的枝椏,沒有經過草長鶯飛的季節,便勞燕分飛,匆匆告別了我的世界。
同學還在那裡吹噓着他們的理論,述說彼此勝利的法寶,一副副瞭然於胸,運籌帷幄決勝千里之外的表情。我默守低徊,輕輕地從他們身邊走過,再也打不起剛來那回興奮得睡不着覺的衝動。
只是此刻,我放下了從高中開始的初戀,三年彈指之間,灰飛煙滅,再拂不去青春留在臉上的倦怠。
這些年的青春,就像王八瞅綠豆,瞅順了眼,就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