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滿樹繁花似錦,遍地落英繽紛,突然間想起了泰戈爾的一句詩:生如夏花,死如秋葉。人生一世,草木一秋,生老病死是難以抗拒的自然規律,每個人都只是這個世界的匆匆過客,這世間滿目琳琅的繁華,生不帶來,死不帶走,唯獨希望的是生如夏花絢爛,死如秋葉靜美。
自古死生存亡皆大事。以前在一本雜誌上看到,有個民族仍然保留着古老的風俗,假如哪家哪戶有嬰兒降生,族長便召集所有人為這個新生兒取名,並且為他做一首屬於他的獨一無二的歌,大家圍着熊熊的篝火,唱着抑揚頓挫的歌,跳着原始熱烈的舞,為新生兒祈福與祝賀。這當然屬於少數,但在很多地方,人們仍然會大宴親戚朋友,祝賀自己孩子的滿月。可見,人們是這般渴望生,必然極度地恐懼死。
在蒙昧的古時候,有人不惜重金四方求訪菩薩神明,有人終其一生煉製靈丹妙藥,有人清茶素食修鍊長生之法,都希望長生不死,享盡榮華者想再續福緣,勞苦清寒者希望能夠時來運轉,否極泰來,也來享享人間極樂。這種願望在現實中不能實現,於是便有了蓬萊仙島,廣寒嫦娥的虛幻的美好傳說。
對於生死,也有一種豁達的看法。莊子有齊一生死的思想,也的確有一個民族做到了笑談生死,他們認為生和死都是一種存在的方式,一條路走不通了就走另一條,是很自然很順理成章的事情,這樣一來便少去了很多悲慟與傷心,也少去了很多擔憂與恐懼,豈不更好。
縱然生是可喜的,但死也並不是那麼可悲。只要在有生之年能夠沒有遺憾的把握住各種機遇,親善明德,撫老育幼,不辜負每一份真情厚愛,不刺傷每一個愛你的人的心,達則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天下開太平,窮則獨善其身,倘若做到這些,就會無愧於生無懼於死。正如陶淵明所說:死去何所道,托體同山阿,如是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