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下了一場不小的雨,發愁着去往墓地的山路原本不好走又增加泥濘。
我是個吹嗩吶的, 但不是演員·,只是一個卑微的吹鼓手,行走在村村寨寨的婚喪嫁娶中,喜着他人之喜,悲着他人之悲。
穿過片片貧瘠的莊稼地來到一村的農戶小院,靈堂搭在院東的空地,兩排鮮花的花圈在雨的沖刷下··葉更綠·花更鮮。肅穆的佇立在靈堂兩旁
自從在一段網絡文字中看到關以回憶的說辭·我一直對回憶心有餘悸,說回憶是心裡老去的見證,我不想老去所以一度不去刻意的回憶。
可在一次次觸景生情中·,我還是沒有離開,不叫回憶,就叫想起吧。
靈堂上扎的大白花,是那種紙質的,被昨夜的雨打的 可憐兮兮耷拉着。
也順其想起我的兒時的故事,說不來悲喜,說出來或許是一段‘笑話’
少年時,家境拮据,是普遍的·,不足為奇,上學能用得起白紙做的本子,那可是可以炫耀和驕傲的。
家裡一般很少慷慨的給你五分錢買一張白紙·
那時我好奇的是在葬禮時,人們卻大方的把一張張白紙做成大大的花圈。到墳地燒毀。
我就起了歪心,盼望着參加葬禮,安靜的跟在姥姥後面,我不會和別的小孩子一樣搶那幾朵偶爾扎在大花圈中間的皺紋紙做的漂亮小花。
我把最大的那幾朵白花拿在手中,還儘可能多摘幾朵,在姥姥詫異的目光里回家。
小心翼翼的拔下扎花的炮絲,興奮的把一張張紙攤平,整好。一遍遍的摸,恨不得把那折的痕迹消失。
然後放在姥姥土炕的席子底下,用那是看來沉甸甸的枕頭壓上,姥姥親昵的的看着我,
姥姥用納鞋底的針線把那一張張白紙做成暫新的紙本本,着實的興奮還帶有一點自豪。
這一點小小的聰明不僅給我帶來實惠的滿足,還有很是一段時間的幸福,和現在的回憶。
鑼鼓敲響了,我沉靜在想起里,嗩吶吹着這一段心情, 山路不在泥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