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是個富農,在那個年代,富農這個詞,就象現在稱呼小姐一樣刺耳,聽了渾身不自在。爺爺一輩子打赤腳穿草鞋,一生就結餘了幾十個銅板,結果還沒來及傳給後代,就撒手人寰了。有一次無意間,一個孫子輩的調皮小子,在土灶台的縫隙里,用細竹絲掏蟋蟀玩,掏着掏着,一下子滾出來好幾枚銅錢,灰綠色。結果爺爺的藏寶地點暴露了,那個燒了十幾年的土灶台和也因此被拆了,大鐵鍋,被砸碎當廢鐵賣了,連同那幾十枚銅板,幾個老弟兄一家分一份。
父親的日子也不太寬裕,身上的衣服是補丁打着補丁,但父親愛乾淨,身上的衣服被母親洗得發白。一件好一點的黑衣服,平時幹活不捨得穿,過年過節和出門見客穿。父親一生省吃儉用,說難聽點,有點摳門。記得有一年過年,家裡只有半邊豬頭,我站在鍋灶邊,看母親在弄拆骨肉,那個香啊,止不住吞口水,母親遞給我一根骨頭,被父親狠狠地瞪了一眼,差點挨了揍。過年的葷菜,除夕晚上,炮竹一放,就可以心安理得地動手了。但一大部分菜是要留起來,招待上門拜年送節的那些親朋好友們,說是招待,也就是端上端下,擺在檯子上好看而已。那時送節,也就拎斤紅糖帶包大棗什麼的,來的人大多比較識趣,菜端上來,葷葷素素一桌子,心裡和眼睛都想吃,手和嘴巴卻能自控。也有個別嘴饞的,也就不看主人的臉色,埋頭痛吃,大快朵頤。最終,成了不受歡迎的人,被人笑話。
糧食越緊張,家裡老鼠越多,天一黑,嘰嘰喳喳,順着閣樓跑上跑下。有一天,突然飛出來幾張被老鼠咬碎的一元,二元的紙幣,趕忙撿起,立馬跑出去換了幾本連環畫。第二天,父親漲紅着臉,手上握着一把發霉的一元,二元的碎紙幣,站在家裡的木樓梯下,半天不吭聲。父親的藏寶地點,小閣樓橫樑下面的木頭縫,就這樣被老鼠發現破壞了。
時光荏苒,一晃,到了我該藏藏寶的階段了。閑來沒事,有一天,當這個念頭再次閃過腦海時,我開始盤算,鑒於前兩代的藏寶經歷,我決定採取公開方式,一:玩股票;二:買房子;三:存銀行;四:高利貸;五:去海外;六:……。好象都不太靠譜,糾結中,希望有經驗的朋友提供提供,這廂有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