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節最有印象的是小時一次全家去拜祭爺爺。那是爺爺剛走不久的一兩年,大姑身體還好,從天津趕回來小住,那會姑父也在,會象個跟班一樣跟着回來,不過這樣的作法被村裡人笑話。可是我願意和我姑父一起,他很親膩我。
那天惠風和暢,天朗氣清。十多口人擠在三馬車上,在路上不斷的輕顛,難受,猶其屁股顛得不舒服。清明正是盛春時節,該開的野花,腆着臉就開了。麥子剛過初春清寒,吸着暖意,一個勁的猛長,墨綠色的鋪了一片。那會雨水多,也不幹燥,沒有現在這麼大的風,這麼厚的沙。
爺爺的墳在村北野郊,不是很遠。一路上大家都在春風裡笑,好像是去探望還在世的故人。其實也該如此,雖然不在一個世界了,可是懷念讓人永存。找到爺爺的墳頭,我們一起磕頭,爸爸在遠點的地方放了一掛鞭,噼噼啪啪,為的是告訴我爺爺一聲,不知道他聽到了么。姑姑們把之前買好的紙錢聚堆燒了,嘴裡絮絮叨叨的念着什麼。風很暖,吹得人舒服。拜祭完了爺爺,大家又坐着那輛顛得屁股疼的車去風風火火的趕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