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旺
“河深八米不見水,互惠河裡逮烏龜,大旱之年喚龍王,賜福人間雨水貴”。這是1978年我的一位語文老師寫過的詩歌,反應的就是1978年特大旱災的情況。
那年大旱,涉及的面積非常廣,從安徽到福建,從湖南到江蘇,幾乎大半個中國都十分乾旱。當安徽鳳陽因為旱災赤地千里,顆粒無收的時候,社會的再一次不平均的現象出現了:安徽鳳陽因為旱災竟然餓死了人,雖然餓死的人為數極少,可是,這是發生在解放以後,發生在粉碎“四人幫”以後,所以,後來的鳳陽小崗村不得不偷偷地進行“包產到戶”。可是,在江西的鄱陽湖邊,因為河湖港汊太多,再大的旱災也難以使水鄉澤國的鄱陽湖受很大損失,在這個地區,人們最害怕的是洪澇災害。不但如此,面對如此大旱災幾乎巋然不動的水鄉,反而因為乾旱而獲得意外的收穫———————收穫了大量的野生魚類。那個時代的漁業有一半是天放天養人收穫的狀態,放魚苗養魚的僅僅為半數。其實野生魚不但營養價值高,而且個體大,沒有受到乾旱的威脅,反而獲得漁業豐收,這和安徽鳳陽的特大旱災相比,簡直就是天壤之別。
那一年,我十三周歲。記得村子門口的互惠河在短短一個月里竟然干透了底。互惠河是江西信江流到鄱陽湖的一條支流,那是一條寬約七十米、長約三十公里、平均深度為八米的河啊,就是活了八九十歲的人也沒有看見過互惠河幹得見底。可是,1978年,互惠河破天荒地干透了。凡是住在互惠河兩岸的人們,都到河裡抓魚。那情景,凡是參加過的人幾乎一輩子也不會忘記。一時間,人們用各式各樣的捕魚工具到河裡去,會抓魚的,不會抓魚的,這時候幾乎沒有什麼區別了,因為,這些魚全部成了瓮中之鱉了。幾十甚至上百個人圍在一處漁獵的場面屢見不鮮,有些精力旺盛的人,為了捕得更多的魚,徹夜也不休息,打着手電或者火把去抓魚。那一年,我們村子里捕魚最少的人家也能收穫一百多斤魚。
安徽省特別是鳳陽縣大面積受旱災,在鄱陽湖的東南角竟然農業漁業兩不誤,鳳陽縣的農民大量地流入我們家鄉來度荒。“安徽人來度荒,江西人民相幫,五湖四海皆炎黃,天凶人須善良。”這首《西江月》仍然是我的那位老師寫的,只是因為年代久遠只記得這上半闕了。
對於旱災,唐代的白居易曾經有詩歌這樣描道:“是歲江南旱,衢州人食人。”可是,解放以後的新中國,人民當家做主,極大限度地減少了受災的人數,這不能不說是共產黨的偉大和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