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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濕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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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月的夏天,只有記憶是潮濕的。我們不是植物,不能在這塊土地上生生不息。青春在窗外的風中飄逝了。玻璃做的風箏摔下來,發出最後短暫的呼救聲。誰來救我們呢?水瓶躺在牆角,布滿灰塵。快要走了,沒人那樣勤奮,跑到水房去訂水。寧可渴着。床頭那個明星帥哥的笑容已經蒼白,像一朵枯萎的忘憂草。房間里還是那首令人心惱意亂的老歌,劣質的聲音,快要唱不動的樣子。床頭的爬梯都被我們磨得錚亮,熟悉的那扇門被我們推得不堪入目。 畢業論文上的字,像螞蟻,各自爬回屬於自己的家。我們或留下或離開,這座城市,我們呆了三年,尚未熟悉。校園的某個角落我還未曾踏進。

  某某人上班了,某某人簽合同了,某某人找到了一個肥的冒油的工作,某某人被“遣返”到偏遠的家鄉。一切以平靜的語氣訴說,一切都不能引發一點激動。大三的最後幾個月是一潭死水,沒有波紋的泛起。

  蟬還沒有鳴,我們的心已經開始鳴了,畢竟我們都還年輕。

  深夜,嘩啦啦地響,打掃樓道的阿姨開始拖地了。樓上傳來幾聲遙遙的咒罵,卻像是上帝在說話。翻個身,又迷迷糊糊地睡去。把憤怒留給新生們,把倦怠留給自己。

  窗外,一對情侶在吵架,旁邊一對情侶擁抱在一起甜蜜地說著情話。宿舍對面有那女生宿舍,我們還記得當初那些猥瑣的我們對着窗外嚎叫,然後把頭消失在玻璃前。

  大家都庸懶的窩在床上,不再去教室了,不再去聽課,即使講課的是妙語連珠的教授。也不去圖書館,儘管圖書館里有浩如煙海的藏書。躺在床上是自由的,看不下去的時候,便隨手把武俠和愛情扔到床下。坐在屬於自己的床上,玩着網游、看着韓劇.......“尼瑪!快過來推塔啊!”

  這是一座寬敞而狹小的校園。你和你的她/他似乎走遍了每個角落。

  我偶爾在圖書館看到昆德拉說,聚會是為了告別。

  畢業前夕的小飯館里擠滿了畢業生,大聲嚷嚷着勸酒的,默默地一杯杯喝光的。從來沒有拉過女生手的你會被女生強拉,我們都醉了么?是最後一次的醉,因為我們不敢幻想以後見面的差距。

  老闆娘說,每年五六月,都會出現這樣的場景,她已習以為常。而對畢業生來說,這是最後的狂歡宴。

  怎麼就到大三了呢?能夠標識大三的,是蚊帳上的眼眼,是飯盒上坑坑窪窪的摔掉瓷的地方,是那磨掉色彩的桌椅。而我們自己,失去了什麼呢?再看一眼校園,才發現校園陌生的像大觀園。原來認為熟悉的地方其實好多沒去過,這最後一次走過才發現有好多風景好多秘密。

  我們都不做聲,有的只是眼角的濕潤!

  謹以此文獻給已經走上實習的學姐,安慰我們這些大二的兄弟姐妹,告慰大一的那群懵懂的學弟學妹。我想這天回來的,很快的........不知道那時候的我們會怎麼樣?五月的夏天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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