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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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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記夢

  蒿草蘭夢

  11月29日的夜裡我做了一個夢,我第一次在夢裡把全家人都夢到了,先是大哥,我清晰的看見他站在母親的面前流淚,那眼淚像小溪一樣簌簌流淌不止,他哭的很傷心,他哭他對母親的憐憫。他在後悔他對母親所做的一些過激之事。後來他就吵嚷他的襯衣最上面的扣子丟了,他就到處找這個扣子,我卻看見了他那顆灰藍色的小扣子上面還帶着一絲線在一個凳子腿下,我給他拾起了這枚扣子遞給了他。他接過扣子我就看不見他了……

  這是在一個很凌亂的屋子裡,有很多的椅子。

  我夢見我們全家人,包括母親,我們都在一輛馬車上,二嫂趕着車,那上面的最後的坐位是一個紅色沙發,沙發有着深深的窩陷,那意思好像是留給我坐的,我最後一個上的車。我想我坐在那窩陷里,就不擔心車顛簸起來掉下去了。二嫂站在車的前邊,長長的伸着一支胳臂向前指着,這時二哥說,歌詞里唱的“左手一指太行山,右手一指是呂梁”那句,你們把“手指”二字理解錯了。

  這時,四哥就和二哥犟起來,四哥說“手指”就是手指出去的意思,二哥說不是,他說你們誰也不會理解的,二哥很沮喪的樣子,他跟前有他的女兒覓仰着臉不解地看着爸爸,他的兒子不屑的斜睨他……

  三哥坐在車的中間,低着頭一聲不吭,好像一切都與他無關。三哥的女兒小日抱着孩子一隻手拽着她奶奶,我媽就在車裡晃來晃去的怎麼也坐不穩的樣子……

  我不記得父親在哪。但我聽見了他說的話,他說,你們冬天不知道冷夏天不知道熱啊。那口氣是對孩子們的一百個不放心……

  車裡也坐着弟弟,他坐的最高,我不記得他做了什麼,但他的樣子很高興,頭抬得高高的。妹妹卻坐在車裡找東西,不停的找,惹得大家都很煩她……

  早晨醒來,我還沉浸在那個並不溫馨的夢裡,含着淚我仔細回憶、編輯那夢,並自我解析它,我害怕家裡會再有什麼事情發生。母親的晚年歸宿是家裡的大事,母親高壽,她的子女們最小的也到了中年。老大老二因得過病而回歸真我,他們與母親無法相處。我對有文化又做了多年國家幹部的大哥的越老越沒有主見、越來越偏執而無法理解,我努力用“沒有不孝的兒女,只有不和的脾氣”去諒解他們,我不認為大哥不孝順,但他的孝順只剩下了錢。所以才會出現夢裡大哥懺悔的眼淚和二哥對“手指”暗示性的自我解釋吧。

  三哥心底善良,性格簡單,但他有位居“中間”的心理情結,他總是認為他一貫站在家裡無關緊要的位置上,家裡沒人拿他為重,很孝順卻也很憂怨。

  四哥心眼實誠,孝順母親恭敬兄長,從不計較錢。他和二哥對“手指”一詞的不同理解也正是手足之間這些年來因為母親而出現的一些誤解吧。二哥懂音樂,所以夢到他就和歌詞有關,還有母親是最後在他家被他攆出來的,他是否要向哥幾個解釋什麼?在心理學上那紐扣與椅子都有一定的象徵,在這裡就不想說了。

  妹妹最小,她雖然能力最差,但為母親卻忙活的最多。感激妹妹一個人卻盡了兩個人的孝心,她代替了我這個遠在千裡外的姐姐。弟弟天生殘疾,奉養老人與他無關,他一慣無憂無慮。

  那一輛馬車就是我們共同的家啊,我們熟悉彼此的脾氣,即使在夢裡,即使那是從不存在的景象,但每一個人的表情、作為卻仍然那麼符合每一個人的個性。如果夢是願望,那馬車就是那個已然回不去的過去的家啊……

  夢常常是不可思議的,它往往像電影里的蒙太奇。但所有的夢都是心之所慮,我曾經多次解析過自己的夢象,這也是我的職業病吧。

  我總是認為親人之間的血脈相連也會使生命的信息遙相感應,這感應也常常會由夢兆來預報的。果然,今天的上午我接到了女兒的電話,她說姥姥被三舅接去了。下午接到侄媳的電話說大侄的病徹底痊癒了,明天就可以出院了。我多希望每次接到家裡的電話都是喜訊啊。

  2012年11月3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