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大媽與隨二媽

　　傅伯勇

　　平時閑談，尤其是面臨換屆選舉，人們常常就會發出“隨大媽也是吃飯隨二媽也是吃飯”的感嘆。

　　在中國的底層，聽到這種話，已經司空見慣。說這話，可能對某種東西有無可奈何的成分，可能也有漠不關心的因素。但雖說同樣是吃飯，還是有好壞問題、優劣問題、白米魚肉與樹皮草根問題，隨大媽與隨二媽吃的東西可能還是不同。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思路，大媽與二媽的治家理念肯定也不同。如果一個勤儉節約，一個揮霍放縱，可能還是隨勤儉節約的好些，因為這樣好日子可能就要過得久一些；如果一個積極主動，一個消極懈怠，可能還是隨積極主動的好些，因為這樣家庭財富就會不斷增長，就不會坐吃山空；如果一個用心幹事，一個敷衍塞責，可能還是隨用心幹事的好些，因為她能夠運籌帷幄，能夠精打細算，能夠將好事辦得更好，同時將壞事減少到最低程度。另外，大媽與二媽會不會把自己的子女當人看也是一個問題。如果一個噓寒問暖，一個不管不問，可能還是隨噓寒問暖的好些，因為這樣才有家的溫暖；如果一個和顏悅色，一個冷若冰霜，可能還是隨和顏悅色的好些，因為這樣才不壓抑，才自由自在；如果一個懂得尊重子女能夠維護子女尊嚴，一個對子女置若罔聞我行我素，可能還是隨懂得尊重子女能夠維護子女尊嚴的那個好些，因為這樣才有作為“人”本身體現的真正內涵與價值。更何況，也還有吃人的媽媽。人世間千奇百怪，什麼樣的人都有，世上的媽媽也不一定都是好媽媽，也有壞得“頭上長瘡，腳下流糞”的媽媽，那些媽媽橫蠻，歹毒，虛偽，做作，扭曲變態。雖然人們常說“虎毒不食子”，但只要仔細看看動物世界，你就會驚人地發現，老虎也有食子的時候，那就是她飢餓不堪或喪心病狂時，往往就要拿自己的子女開刀，塞牙縫。如果攤上這樣的“虎媽媽”，你還會有什麼？你不覺得凄涼嗎？

　　跟着什麼人，結局當然不一樣。我們可以想象，如果跟着滿清，可能已經沒有國土了，因為都被瓜分殆盡了；如果跟着國民黨，我們找再多的錢，可能都消失蒸發了，因為國統區物價漫天飛漲；如果跟着搞“大集體”，今年西南這麼乾旱，可能就要重演“五九事件”的悲劇，就會大量餓死人，出現“白骨露於野，千里無雞鳴”的慘狀。同樣，如果跟着一個平庸的人，你可能就難以作為；如果跟着一個保守的人，你可能就難以創新；如果跟着一個貪官，你可能就難以廉潔；如果跟着一個端公，你成天不學鬼叫才怪。

　　隨大媽與隨二媽，當然我們沒有選擇，因為那是父親的“傑作”，那是父親強加在我們頭上的；但是如果我們自己有選擇的話，隨好領導還是隨差領導，就得好好考慮考慮，掂量掂量，選擇選擇，因為這關係到我們將來的日子。不要因為一包煙，因為一個紀念品，因為一頓便飯，就忘了大眾，就忘了自己將來的生活。

　　當然，難免都不如意。或許就會有人申辯，說一個是強盜，一個是竊賊，一個是端公，一個是妓女，我該怎麼選擇呢？其實很簡單，你自己提名就行了，或者棄權也行。而我們的悲哀往往就在於明明知道他是強盜，明明知道他是竊賊，明明知道他是端公，明明知道她是妓女，但還是要選擇他（她），還是要跟隨他（她），而且還在後邊屁顛屁顛地搖旗吶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