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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風機和雨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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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晚換下的衣服未洗,今天新增臟衣服。這樣潮濕的雨天,洗也不是,不洗也不是。

  潮濕的衣服,不由分說,慢慢發臭,好像突然有了生命力似的,旺盛得讓人抓狂。於是想起了學生給我講爛了的一個笑話。

  我的四年級的學生,就是那個“痛苦先森”——一個帥得一塌糊塗的小男孩,每星期固定要給我講一個笑話,笑話固定一個內容。

  “哎老師,我給你講一個笑話。”

  “你講過了。換一個。”

  “老師你知道嗎,在《愛情公寓》里,那個男的問另外一個男的……”(自說自話)

  “我什麼也不選。”

  “你有兩條內褲,一條沒洗,一條還沒幹……”(還是自說自話)

  “有沒有第三個選擇?”

  “你要穿,這時你選哪條?”(依舊自說自話)

  “有沒有第三個選擇?”

  “你選哪條……”

  此處省略三百字。

  我們已經完全“背道而馳”,“風馬牛不相及”。後來有一次,我在貓撲還是天涯,看到一個帖子,說的是吹風機的妙用。其中一個就是陰雨連綿的時候,吹風機可以拿來“烘乾”襪子、內衣等等小件的衣物。想起我那個學生的經典笑話,好像突然遇到了一個絕妙的巧合,自己不可抑止地笑了起來。後來,他在講那個笑話的時候,我很想告訴他吹風機的妙用。但是,他不會理解的。因為在他那,它還是個笑話。

  無關乎常識。我已經能猜到我們的對話了。

  “哎老師,我給你講一個笑話。”

  “你講過了。換一個。”

  “老師你知道嗎,在《愛情公寓》里,那個男的問另外一個男的……”(自說自話)

  “換一個。”

  “你有兩條內褲,一條沒洗,一條還沒幹……”(還是自說自話)

  “其實他可以拿吹風機……”

  “你要穿,這時你選哪條?”(依舊自說自話)

  “其實他可以拿吹風機吹乾的。”

  “你選哪條……”

  ……

  無獨有偶。有一次在辦公室,依然是雨天,我們閑談着,話題不知怎麼地就談起了吹風機。GJ——下雨時說“收衣服”,天晴時說“晒衣服”,放假時說“洗衣服”,聊天時突然說“洗衣服去了”,突然也說起了吹風機的妙用,在雨季的妙用。

  又是一個在我看來很是絕妙的巧合。原來,雨季來了,不僅我所因此而來的莫名的情思在所有人身上也泛濫着,我所遇到的煩惱也在所有人身上困擾着,比如衣服的洗洗涮涮。隨着雨季而來的問題,每個人都在各顯神通,試圖解決,不亦樂乎。我突然豁朗。

  類似的生活常識、生活經驗、生活小竅門的分享,對我而言,以前絕無僅有,因為我原本這麼不擅長。後來受了某個人的影響,開始琢磨我是不是真的因此忽略了什麼。

  這個人,在他那個團體里,身居要位,事務繁忙,卻居然會關注什麼時候會有手機話費優惠活動或者優惠套餐;換積分的時候精打細算;諸如此類的生活小事,他樂此不疲。有一次聊天,他批評我的居然不是什麼專業的問題,而是說我從來不和大家分享生活的小心得,哪怕只是哪家店衣服在打折。他不知道我從來不關注類似的信息。但是他把這也看做是一個人的生活態度。

  生活無小事。而從小被灌輸時間寶貴的我,卻幾乎一直以來,把放精力在瑣碎生活上看做是一種浪費。我從來力求簡單,為的是不被瑣碎纏身;但生活原本就是小貓撲騰玩耍得到無限樂趣的那團麻。

  隨着“雨季”的來臨,每個人都在遇到這樣那樣的困擾。他們都在各顯神通,試圖解決問題,絕不屈服。分享着用吹風機吹乾這些小件的貼身的衣物,讓身心不再那麼潮濕,也許是一件可小又貌似可大的事。彼時,也許你會有所安慰,有所醒悟,有所歸屬。也許你會想起一句話,很俗又很恰當的那句話——

  你不是一個人在戰鬥。和雨季。

  和“雨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