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我是睡得比較早的,和他們一起去逛街回來也算是比較累了。可是,據他們說我睡了不到半小時就醒了。剛醒就聽到外面雷聲大作,接着是風雨交加,期待已久的雨終於還是來了,能遇見這場雨我覺得自己是比較幸運的。夢神讓我一改常態,讓一個平時一覺睡醒只會是在早晨的孩子就這麼邂逅了這場夏雨,又或者,是一顆渴望下雨的心,終於等到了,不管怎樣,我是萬分感激的。
成都向來是喜歡晚上下雨的,這句話沒錯,之前已經下過好幾場雨,可都因是在晚上,我就只能在第二天早上面對淋濕的地面想象了。我想畢竟那些雨都是斯斯文文的,不然,如果有雷的話,我是一定會醒的。一直覺得夏天的雨少了雷聲伴奏那都是不完美的,總帶有一些矯情。
昨晚,剛醒來就聽到隆隆的雷聲,我想是要來一場真正的雨了。室友們都還沒睡,但我覺得他們都有睡意了,不然不會一個個聽我聊天不一會兒就都見周公去了,剩下我一個人,精神依然亢奮。四下極靜,只剩下雷聲和雨聲,過一會兒,雷聲也停了,只有雨獨自演奏“疏雨滴梧桐”。這時,我是會想到500多公裡外的家鄉的。晚上給奶奶打電話時,她說家裡下雨了,不過已經放晴了。家裡的雨比這裡的要精彩得多,至少少不了蛙聲一片,更有雨打瓦片的和弦。而我,往往就在這時會失眠,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也不算失眠,畢竟我還不想就這麼睡去。我想就這麼聽着,一直,可終究還是會睡去的。
雨後,無論何時都是美麗的。只是,夏日的雨後更為怡人。早上醒來,宿舍外的河水的流動讓我以為這雨下了一整晚。一出寢室,便有種清新的感覺,似乎獲得重生,清風拂過,樹也作響。一抬頭,前面那條蒼鬱的馬路比平時綠得多,儼然已經是綠色的世界。一路來到圖書館,卻被告知今天圖書館是不開放的。昨天還在說一切都在計劃之中,今天便不在計劃之內了。返回途中,在橋上駐足,看一眼那湖邊的垂柳,讓我給看出了一絲衰敗的跡象。柳樹向來是生長得快,衰老得也快,前些時候還春風得意,現在已掩藏不住蕭索。
也不得不想到家鄉的雨後,最感懷的算是那霧了,總喜歡來到崖邊看山下河底升起的那霧。雨後的霧是最美的了。家鄉雨大都是停於晚上或者傍晚,所以早上和傍晚是雨後霧的世界。早上的霧和傍晚的霧是不同的,早上的霧是很濃的,艱難地上升;傍晚的霧則是輕盈,但絕不是散漫,不會給人迷茫。記憶里,曾經邂逅了一場絕世的霧,固然也是在夏雨後。那是傍晚,在樓上突然看到遠處升起的霧,那一刻便被吸引,感覺有一種磁石的力量讓我一路跑到崖邊,被眼前的情景所震撼,那是以後都沒曾有過的感覺。霧從山下河裡升起來,山下完全被遮住,霧的上面是一條水平線,出奇的平,和我站的位置等高。有一兩處,好似並非偶然的騰空一團霧,如神話世界里得道高人騰雲駕霧,我也就感覺如臨仙境。只是那時,還沒有照相機,或者手機,我發記錄那一刻的神跡。後來也曾去崖邊看過霧,只是再也沒能有幸看到那次的神奇。甚至有幾次,在天還沒亮的時候就跑去崖邊等待,可終於還是沒能如願。“曾經滄海難為水”,我想我是深深體會到了。
所以,我喜歡雨,或者說愛。(2012年5月1日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