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云:山不在高,有仙則名。誠哉斯言!此言不謬。若以寺院比之,亦相宜也。竊以為,寺不在大,有高僧居之,則聲名遠播者也。
既出此言,必有其理,絕非空穴來風,也不是憑空胡謅亂扯,筆者也與出家人一樣“不打誑語”啊!
1400年前,一著名高僧“一葦渡江”,來到北方,先在少林寺面壁修行數年,后沿崤函古道,行至於熊耳山下一古寺院。從此,該寺院名聲大噪,是以寺以高僧而揚名,高僧為寺院增光輝也。
此遠道而來之高僧,乃佛教禪宗初祖達摩也。
如果說,仰慕是一條無形的磁力線,那麼,憧憬就是一種動力,把一顆心緊緊吸住,一下吸到幾十裡外的千年古剎里。
神秘的霧團一直瀰漫在心底,好奇成為了一種不可抗拒的牽引力,直奔位於西李村鄉的佛教聖地,開始了一次愉悅心靈的游訪、尋覓。
一個雨後初晴的早晨,迎着撲面而來的涼爽山風,我便開始了一段尋夢之旅,慕名參訪那一方遠離塵囂、浮躁與繁華的清靜之地。
千年古剎,鐘聲悠悠,青燈古卷,香煙裊裊。
虛幻而飄渺,真實而存在,正像人們初識陌生的事物一樣,寺院在我的心裡總是陌生而神秘,朦朦朧朧,如影似幻,若即若離。
空相寺就是這樣一座別有洞天的寺院,一座在熊耳山下被祥雲籠罩、被香煙繚繞了一千多年的“清凈世界”。與別寺相比,其明顯有一異處,一般而言,名剎古寺往往坐落在名山之上,而該寺卻一反常態,獨闢蹊徑,聳立於熊耳山之下,豈不怪哉!
遠遠觀之,但見蒼穹之下,熊耳山聳立雲端,千年古剎,依傍山腳,紅牆碧瓦,雕樑畫棟,交相輝映。
暮鼓晨鐘聲里,朝代幾更迭,山河依舊在,唯獨不變的是源源不斷地前來朝拜進香的香客如故;陣陣誦經聲中,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相同的都是寺院每天迎來送往,遊客如織。
空相寺,空相寺,木魚敲出了你這寺院古老歷史的滄桑、久遠和文化的厚重。
千年古剎,鐘聲悠悠,青燈古卷,香煙裊裊。
走進山門,一座古色古香的青磚佛塔映入眼帘,此塔名曰“達摩塔”,高約12米,七級浮屠,塔身呈八角形,塔剎為寶瓶式,塔乃明洪武五年所建。
院落不大,倒也精緻,殿、樓、塔、碑一應俱全,香煙裊裊,古樹參天。大殿巍然聳立,幾通“鎮寺”古碑默默矗立,歷經風雨,飽經滄桑,似乎沉湎於對千年往事的回憶之中。
1400年前,南天竺國(今印度)香至王的三太子,受西天二十七祖般若多羅師命,渡海東來。梁武帝信佛甚篤,遂迎至於都城金陵。由於二人對佛理理解有別,話不默契,不歡而散。此三太子不是別人,正是赫赫有名的佛教禪宗初祖菩提達摩是也。
達摩離開金陵,乘一葉葦筏漂過長江北上。初時,在少林寺面壁九年,修身悟性,隨後便來到熊耳山下的定林寺傳法。公元536年,達摩祖師圓寂,終年一百五十歲。眾僧徒悲痛至極,如喪考妣,依佛禮將初祖大師葬於定林寺內,並修建了達摩靈塔和達摩殿。梁武帝蕭衍親自撰寫了“南朝菩提達摩大師頌並序”的碑文,給予高度的評價。(此碑現存於空相寺內)。
據傳,後來東魏使臣於元象元年自西域取經返回途中,遇見達摩大師杖挑只履西歸,立即報於皇帝。皇帝聞之,命人挖開達摩墓葬,只見只履空棺,方知大師已脫化成佛,遂將定林寺更名為“空相寺”。
“黃鶴一去不復返,白雲千載空悠悠”。斗轉星移,歲月流逝,人去寺空,物是人非,觀塔思人,令人唏噓不已,平添了幾分傷感之情了。在那通“達摩造像碑”上,達摩的容貌若隱若現,撲朔迷離。
“航海西來意,金陵語不契,少林面壁功,熊耳留只履”。那古碑上斑斑駁駁的偈語,頗耐人尋味。
千年古剎,鐘聲悠悠,青燈古卷,香煙裊裊。
人皆云:深山藏名剎。此言不虛,我今信之。空相寺始建於東漢年間,距今已有1900多年的歷史,與白馬寺、少林寺、相國寺並稱為我國四大名寺。在時間上,可與白馬寺並稱為佛教傳入中國后最早建起的寺院。名則名矣,只是“藏在深閨人未識”罷了。
游名山,訪名剎,相得益彰,亦一大快事也。站在寺院內,仰望熊耳巍巍,觀高天流雲,聽鐘聲悠悠,任思緒如天馬行空一般縱橫馳騁;登上熊耳山,俯瞰寺廟威嚴,誦經禮佛,香煙繚繞,感悟超凡脫俗的佛家境地。
尋尋覓覓,撲捉些許歷史的遺迹。熊耳山自古擁有“八大奇景”,此刻都掩映在蒼松翠柏之中,且不說那“龍嘴噴霧”、“高樓洪鐘”,還有那“椿抱翠柏”、“土橋卧虹”,更有那高深莫測的“濯心泉”、“藏兵洞”……
此時,日薄西山,山罩古剎,寺依名山,人在其中,三者交融在一起,完全融在了大自然里,忽而,一種心曠神怡、物我兩忘之感湧上心頭。
遠處,千年古剎,鐘聲悠悠。
寫於2011年9月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