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什麼時候開始很喜歡縱情山水,興許是出生在山裡的緣故,有山有水的哺育,因此骨子裡頭總有那惦山念水的情結。
念書的時候也好,工作的時候也如此,每當閑暇時節,總想抽空爬爬山,涉涉水。那是放飛心情,輕逸身體的好方式。拋開一切,忘掉所有,失憶在山色里,失憶在水影中。與山相擁,迷其之巍峨博大。與水相倚,戀其之柔情百折。只恨沒有李杜之風,不能抒思緒於筆端,揮三千華麗詩篇,勾山水畫卷於字裡行間,展無限洒脫和風流。
山是有情懷的,但不因四季的更迭而顯露其秉性。不因天氣的變幻而流露其心海的虛實。山就是那座山,永恆不變。只是觀看的人不同的角度,不同的心情而會對山有着不一樣的情懷,於是山的情懷就是自我的情懷。偉岸便偉岸,奇秀便奇秀,領略的不同,體悟的也就不同罷了。所以很多時候,當自己內心悶着,我就會嚮往着山,恨不得“腳蹬謝公屐,手扶登天梯”遊走于山間,一解心中之鬱結,二嘆山之深遠博大。登一步,望一步,當置身於群山之中,痛快地感受山之蒼莽,痛快地吆喝着向遠方吶喊。連綿不斷的山,綿延不盡的聲,便是最自然,最原始的回歸和召喚。這回歸和召喚當然屬於心,屬於那份寧靜,屬於那山恩賜的情懷!
山不在名,能爬則行,我是這樣理解的。所以,除羅湖山和鼎湖山(這兩座山均是廣東的四大名山之一,另兩座是西樵山和丹霞山)是比較有名的山我爬過外,我爬的都是較普通的山。對於這些山,我卻爬得更多,因為在我心目中他們更屬於我所嚮往的“山”,屬於生活,屬於生命的享受。山裡的空氣好,山裡的負離子含量高,興許很多人爬山都衝著這些來。我卻膜拜于山的靜謐和安閑。與世無爭,與人無爭,無論過往之客來於何方,而又將游於何方,山一直屹立在那裡,不悲不喜,你不曾也不能為他帶走什麼,你只會為他而留下美好的記憶。記憶里沒有憂傷,沒有紛爭,只有那一份豁達和慢慢可以讀懂的深遂。山,便在我的情懷裡隨時間之流轉變得越發莊重。“山高人為峰”,與山相處久了也能慢慢理解山與人的“相融相通”了。
山為水增色,水為山添秀。山水總相依,一個靜若處子,一個奔如俊女。有山在,水總在最恰當的時候相依相伴。或成小溪,匯潺潺細流,彈跳躍音符;或掛一練飛瀑,奏交響樂章;或山環水繞,跳友誼天長之舞。如此總總,爬山的時候,又會特別地迷情於水色了。水是嬌嫩的,柔善的,也那樣溫婉,那樣風情萬種。嶺南的山水啊,就是這樣的景緻,山在水常在,山不轉水戀着轉。看山之形,觀水之影,如痴如醉,亦夢亦幻。如熱戀中人,不相膩,常相思,總相宜。如此在山的寂靜里,總願聽那一方水動聽的聲音。
神山聖水,或許心目中的那份祈盼,那份神往,已在自我的感觀中默默形成。於是,開始對山對水有了傾聽的心愿。或悲或喜的故事;或贊或嘆的傳說。看着聽着,悄悄入迷了,慢慢走神了,眼前也迷濛起來,心中也裝着似懂非懂的珍重。由此,山水便在思潮里變得難解難分,當然這一切已拋棄了世俗,只在純真里變得凈潔和完美,一切就這樣深深地紮根於心底,隨時間升華為對山對水的戀和愛。
終於明白,傾情于山水,並非只有骨子裡的情結,原來還有一往情深的投入。我才有了那樣不一般的愛慕,也有了不一般的解脫和閑逸。淡然中,我又陷入了深思:何日,我若為山,誰若為水?隨時間,遊走於塵世萬千,我駐立着,卻還在思戀那一方水。
山在水常在,我始終相信那壯美的景色。所以一如既往。閑暇時節,我仍念山戀水!
王者歸來原創
九月中旬於鵝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