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期然而至的雨天,淅淅瀝瀝,斷斷續續着,幾分寒意驅散了連日晴天所帶來的些許悶燥。路邊有行人,撐傘而行,路邊有行人,結伴而行,路邊有許許多多的樹,樹上有半黃的葉子,風吹起偶爾地飄落,霓光斑駁間,緩緩的,不辨東西的打着滾兒,落於眼前,落於發梢,落於手心,微覺滑涼,略感寒意。
暮春四月里,將熱未熱,寒遲未遠。
感覺里還是昨天的花開,玉蘭花怒放如醒,櫻花輕舞,那一望無際的小黃花相互依偎悄悄私語,閉上眼深深地吸了口氣,彷彿還能聞到淡淡的香味,沁入胸懷,暖人胸懷。轉眼間,卻都已零落成泥,不見花開,不復花香。
所幸,還有漫山遍野的紅杜鵑,還有許許多多的小白花、小野花,勁風吹過,搖曳成響。
花在山上,墳在山上,離我們而去的人,在山上。清明時節,未見雨紛紛,今時補上,不知路上行人,可曾斷魂?我欲思念,從這頭,到您走時,到我小時,到那麼多的過往曾經,您關愛有加,我卻懵懂無知。
此岸的彼岸,不知是否可以相望,這頭的那頭,可曾真能遠離病痛,我不知道。
山下的不遠有緩緩的溪流,不知源頭是哪裡,不知盡頭到哪裡。溪邊有很多抽芽的柳樹,柳枝上有很多白蓬的絮末,像年初的小雪淺淺地積壓,像他鄉的蒲公英飄落零散,偶有白鷺稍歇,羽翅輕振,漫天飛舞,絮末很輕,絮末很碎,可以飛得很高,飛得很遠,飛得自然而然而無所拘,有如我的思念,在這暮春四月,不期而至,踏雨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