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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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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到三月十三,獨自登高,眺那遠山接天處霧靄縈繞着的夢。

  山後的墳頭雜草可滿?可有鳥聲伴你度過那些無聊的日月?五個年頭了,夢裡的矮墳成了我永恆的挂念,你的心甸可依舊有我的笑臉?

  你是安睡了,卻把思念的痛纏繞在回憶里,把我撕咬。

  我站得那麼高,不為一覽風景,只是希望能被你看到。

  我把你惦記,你卻將我棄在人間;我把你呼喚,呼喚又追尋,你卻獨自在夢中遊玩,忘了歸程,忘了我……

  我站得那麼高,不為享受臨下的快感,只是希望風把我的聲息送到你的耳邊。

  問蒼天,孰能逃免人世間的生離與死別?

  五年前,我跪在棺前守着你的照片,我把孝衣淌濕一大片,濕了干,幹了又濕,你卻安然長眠;我把喉嚨撕破,抬棺的隊列徑直遠去,把你送入另一個世界,把我甩在後面……

  你答應過我,等我長大了,我買糖葫蘆給你吃,不許你偷偷舔,就像你要求我的那樣;你答應過我,等小羊長大了,你會讓它跟着我去上學;你答應過我,如果我學乖了,晚上睡覺不再亂蹬的時候,你就不再壓我的被角;你還答應過我,只要我乖乖寫完作業,你就給我的蛐蛐編一隻籠子,不再讓它住打了洞的火柴盒……

  你說過,杏花開罷就會冒出一粒粒小青杏,青杏腦袋上都頂着花瓣;你說過,山丹丹花的根像洋蔥,把它埋在菜園裡,三年後會開花;你說過,戴草帽一定要把帶子系牢,不然會被風婆婆搶走,你還說,我腦袋太小……我揪你鬍子,你說好疼,我揉揉你的下巴,你卻說是鬍子疼,我翻看了許久,鬍子沒有流血?我問你,如果你死了,我想你的時候該到哪裡去找你,你說,只要我對着屋后的山崗喊一聲,你立馬就出現,我喊了千萬遍,原來你喜歡騙人。

  我討厭你,因為你總是說,如果我不聽話你就把我送給“大鬍子”;我又是多麼期盼着看到你,你的袖筒里總能變出許多驚喜;現在,我只能懷念你,懷念那遙遠的幸福,還有那些星火里的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