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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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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陽光的黃昏。我在校園的草坪上,聽到一架分割碧青天空的飛機飛過。記得小時候,天真爛漫的時候,幻想着白色的羽翼帶我飛到遙遠的地方,一個自由的國度,遠離板結的混凝土。我以為離開過去就能到達新的地方——理想國度。讓我始料不及的大學生生活卻是自由和充滿束縛的。因離開曾經的束縛而自由,因到了另一個束縛的圈套而倍感窒息。我只能仰望自己的夢想,無所適從。

  那天從圖書館出來,瞥見一個女子。長長的頭髮愜意的依在背後,寬鬆的白色T恤,穿的很舊的牛仔褲。知道不可能是她,絕對不是她,但仍舊情不自禁的追了上去,貼合她的背影。

  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陽光盛曼的季節,她耐心地在看杜拉斯的《情人》。熟識后,她告訴我,她比較偏愛的是紀應夫譯的那本來自中國北方的情人。直接的鈍重衝擊力。視覺和想象都讓她沉淪。愛情,讓人不可理喻的,無法言清的,像玻璃櫥櫃里的花,可以看見卻聞不到它在風中飄散的氣息。我會愛一個人,但是不會永遠愛他。

  她沒那麼開朗,執着的守着某個人。和幾個僅有的熟識的幼時玩伴在一起。對於其他人,簡簡單單的擦肩而過。畢業的時候,大家給她的留言就只有“傲”這個字。我們總是主觀而盲目的判斷一個人。不去了解。懶的了解。真正的原因怕是此後不會有多大的交集,便無所謂了。還記得,她很喜歡韓寒,卻不鍾愛。一切於她,似乎都沒那麼重要,特別。一切只是暖暖漫過她的心房,留下淺淺的波紋,然後被撫平,一如往昔的太陽。

  我只是遠遠地注視着她,一個註定沒有交集的結局。在黑夜中,我看到自己的心,像一朵花一樣的盛開,綻放,凋零。沒有疼痛,沒有眼淚,只有平靜。命運總會給我們一場一場的邂逅和別離。

  畢業后,在英語口試的場合匆匆的見過一面,自此再無她的消息。

  轉彎的十字路口,女子搖曳着姣好的身姿,踏踏的踢着高跟鞋向左,我側身右轉。她從來都只穿37碼的白色帆布鞋。這樣跟着她在絢爛中的孤獨陽光里,我在人群中落寞的揉搓着記憶的信紙,一邊閃現,一邊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