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茉莉花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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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月的清晨,陽光格外的刺眼,微風裡,露珠在草尖上滾動着,晶瑩剔透。陣陣茉莉花香,飄蕩在這個寧靜的山野。我輕輕地走進山坳里那片茶園,滿目的白,宛若白衣仙子,綻放在清晨的雲霧裡。

  我喜歡獨處,聞着茉莉花的幽香,靜靜地坐在田園的茶肆,看着青蔥翠綠的竹林,聽着潺潺的溪水叮咚,望着山間纏繞的流雲,在這個薄明的早晨,我醉了人間。

  不遠處,那片香氣四溢的茉莉花叢,到處是飛來飛去的蝴蝶,還有花間嗡嗡鳴叫的野蜂,我深深的呼吸,那沁人心脾的香氣,浸潤了我的軀體。恍惚間,我又回到了我熟悉的江南,那青青的石板,那綠柳倒影的湖水,那裊裊升起的炊煙,那吱呀作響的烏篷船,那抱着琵琶靜坐岸邊的痴情女子……

  我總是幻想,那身着素白衣衫的女子,手裡撐着花傘,走在煙雨里,婀娜多姿,脈脈含情,猶抱琵琶和我結伴而行。可現實中,我只能看到她的背影,撲面而來的茉莉花香,是花中仙子在我的夢裡留下的印記。我總是幻想,那滿是茉莉花香的素白女子,向我迎面走來,哪怕是輕啟朱唇,欲言又止;即便是病弱西子,微蹙雙眉;亦或是驀然回首,嫣然一笑。我也足夠了,也算是見到了我的紅顏,看到了嬌娘仙子。可是那片山間飄蕩的雲彩,嘲笑了我的夢魘,我痴痴的呆傻,在這個夏天,看着你潔白的衣衫,撲鼻的香,是你,那朵素白的茉莉,醒目了我的視線,滌盪了我纏綿悱惻的心田……

  竹林里,不知名的鳥叫,響徹了整個山谷。偶爾有兩隻白鷺,靜立在水田裡,不知是風大了,還是嘈雜的鳥叫,打擾了他倆相愛的寧靜,發出幾聲鳴叫,從遠處的稻田裡倏地騰空飛起,隱沒在隨風搖曳的竹林里。我的目光窮極,可怎麼也看不見,山的那一邊,只有山頂的雲朵,肆意的飄灑,在這個寂靜的早晨舒捲。形單影隻的我,不再卓然不群,好想是那兩隻白鷺中的一隻,結伴同行,雙宿雙飛。哪怕是陌生的路人和我說說話,可終究只是一瞬的遐想,沒有一絲的希冀,我看着那隻振翅的藍蝴蝶,艷羨着它在你的花蕊間自由自在地飛舞,隨意的親吻着你的臉頰,我不覺猛吸了一口空氣,好香呀,只有你,成雙結對的白色花蕾,陪伴着我,和我訴說著今晨的暖意。

  我輕唱着好一朵茉莉花,想着真娘的高潔,如今的虎丘該是花香四溢了吧,你溫潤脂白的膚色,定是迷醉了過往的遊子。不知哪位遷客騷人,會在你的身旁久久駐足,揮毫潑墨,想寫盡你的美麗。可他怎能懂得你的柔美珠璣,你的香氣四溢。在這個夏天,你的容顏醉了我的視線,你的幽香醉了我的心田。我好想是那碧綠的葉子,托着你清香素白的衣衫;我好想是那滴七彩的露珠,流進你素雅的心房;我好想是那隻飛舞的藍蝴蝶,肆意地親吻你瓊脂般的臉頰……

  我靜坐在風裡,望着微風中頻頻點頭的雪花樣的你,聞着那淡淡的幽香,品着明前的獅峰山龍井,山野里籠着薄薄的輕紗,宛若人間仙境。在這個花香四溢的清晨,我醉了,我不再想那車水馬龍的喧囂鬧市,不再思索那商場上的遊戲規則,不再迷戀那紙醉金迷的夜夜笙歌;不再輾轉難眠於人世間的爾虞我詐。是你,茉莉花開,清新了我滿是塵垢的心田。

  我總是在想,為何這片刻的寧靜稍縱即逝,為何這潔白的花兒,如此清香素雅?為何潔凈的天空,離我那樣遙遠?我有什麼不舍,不能永久地停留在這個茉莉花開的田園,非要呼吸城市那厚重的塵埃,在擁擠着千萬人的城市爬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