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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元外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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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日,與友閑談,不料談及已逝年邁睦鄰,唏噓良久。老人家者,姓柳諱士元也,但不知是“思源”或是“士元”云云,稱之士元且罷。

  士元者,祖籍不詳,生卒年亦不詳。早年間,狩獵,得山珍野物常贈與鄉鄰,后因獵物誤傷鄉親,乃毀其槍,誓曰:永不獵。其性謙和,常予頑童瓜果以解饞。房前植有葡萄樹,自記事起已有,不知多少歲月。妻楊氏,賢惠之家,乃識大體之人,體態雍容,心情慈善,然先患眼疾而後盲,終患頑疾不愈,不堪病痛,拒療自了殘年,鄉邑聞之者無不扼腕嘆息。士元無子嗣,然有一養子,士元視之若己出,及子弱冠,聞得士元非親父,竟棄老而去,不曾歸,而老丈年邁,老無所依,唯有一貓相伴左右,生計無源,未幾,單瓢屢空,家徒四壁,戶牖不全,竟至於斯。若非近鄰施以援手,恐早將不在人世,然生死有命,萬全之下,亦有不可測之事。后歿,無人知,及鄉鄰探視,乃知已亡,但不知已是幾日,其貓亦不知所蹤。

  據聞,其亡時,口大開,似有吶喊之狀,目未瞑,枕上淚跡斑斑,雙手乾枯,無力下垂,實為悲慘,眾人收而葬之,後於途中見其貓,有善者欲捕而養之,然未果。後有鄉人拜祭之時又得見此貓,旋墳走而嗚咽,其聲甚悲。后又聞,其子歸,不為送終,所為者,房契,地契也。

  嗚呼!牲畜尚有感念圈養之情,而況人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