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的曾經,我做過這樣一個瑰麗的夢,夢裡,蝶谷,我唱着一世悲歌,只為等一個懂得這歌聲,這蝴蝶般翩飛不落旋律的歌者。最終,這個韻律迴響在蝶谷,恍世不滅,一如當初。
沒有人尋夢路過這裡,依如我守着蝶谷,一世不離。不知道是這與世隔絕的谷底誤了我,還是無人有緣窺見這室外的桃花源地。
谷里,滿山遍野的蘭花草,開了一地微笑。彩蝶飛舞,留戀於錯錯落落的花間。花是含羞的,耷拉着面頰,眉目流轉間,留雲成霞,裂風為容,隱隱約約間,散了一谷芬芳。這兒沒有稀稀落落的樹影,有的只是一片一片的陽光,和溫暖陽光里飄揚的優美旋律。谷底,有一曲清澗,明理流徙,沒有源頭,亦無窮盡,譬如做在這兒的夢般奇異。可惜,這裡只有我,只有我還在歌唱。
在無數個陽光明媚的日子裡,靜靜地歌唱,靜靜地守望,靜靜地想那個懂我的人。
蘭夢如蝶,翻飛了多少重天,多少次輪迴。可是,依舊只有我一個人。
沒有遺憾,因為在一世不醒的夢裡。
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間。
好想好想就這樣悄悄地走下去,唱下去。但是,我知道,終有一天,繁花落盡,蝶舞匿跡,幽谷里,只流淌着我的歌聲,一曲離歌。
烈酒悲歡,飲一場曲終人散;暮鼓聲蕭,唱一出譜斷迴腸。
再逍遙的琅嬛福地,也有人去樓空的時候;再瑰麗的夢,也有醒的時刻。在金庸的《倚天屠龍記》里,最後,蝴蝶谷依舊花開蝶舞,可是,依舊守候的只有胡青牛的一尊方塚。一場夢,一點憂愁,一許無奈。
彤日印地滿別情,稀疏多少正芳華。長空對月,月影水涼,腕斷幾曲琴傷,太長。星憐歌殘,點一夜幽光,卻泛一襲微涼,兩茫茫。迷茫,不知何處留清裳,嘆悲涼。蝴蝶谷,夢一場,甘願鋪一路歸途,回鄉,不再彷徨。
知音少,弦斷有誰知。
伯牙子期,高山流水。陽春白雪,曲高和寡。
迎風高歌,一曲離殤,漸漸,化了一片蘭花,引了一群彩蝶,放了一簾幽夢。真得可以離開了,這仙境般的蝶谷,為尋那等了一世的人。不必牽挂,無需淚別。
聽時光輕輕地說著慌,說有人會給我譜一世美好時光。
蝶谷幽夢,只是,自己在自己的心裡畫個圍城,圍住自己,自己落寞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