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寒冬,一陣風,刮過,不自覺的搓手取暖。
輕輕的刮過,卻是穿透脊骨的冷,哆嗦着僵硬的身板,以低頭哈腰的姿勢,躲避冷空氣的愛撫。突然間,對這般沒用的自己厭惡透頂,炎炎烈日,我怪它太過熱辣,讓人肌膚的汗腺不得安靜。隆冬寒流,我又嫌它太過無情,冷嗖嗖的連呼吸都不能均勻。
原諒我,面對你的銀裝素裹,我伸不出手。
原諒我,面對你的多情戀撫,我只能逃離。
多久了,不過只是一個輪迴的四季而已,卻耗盡我的萬年來蘇醒。這代價,太沉太沉,沉到你永遠掂量不起的份量,而我,只能這樣,這樣無奈的沉,再往下沉,一直沉到低低的塵埃中去。
幾多的離愁恨,我逐一潑墨成殤,訣別蒼涼的塵世渡滄桑。僅僅是一次的別離,卻用一輩子畫上句號,終究是,難逃曲終人散,難逃各自天涯的宿命。
只是,你,一直一直傾注在我的筆端,提筆,總會纏綿筆下,躍出柔軟疼惜的文字。是你,讓我與憂傷形影不離,是你,讓我一度囚禁在物是人非的場景,觸不到溫暖,走不出冰冷。如此,我要怎樣,才能跨度你的影陰?怎樣才能修復你踏在我滿心的痕迹?看!還是這麼天真,天真的喊冤屈,甚至天真的想去修復真真實實烙下的痕迹。
都說,放下吧,忘了吧。不要這樣糾於其中,不要這樣傷害自己。我想說,早在你轉身的那刻,我已經放下了,而後經踏的每刻鐘,我都在不停的忘,不停的忘,未曾間斷一分一秒。
其實我是明白的,愛來了,就是風塵僕僕的來了,沒有預約,沒有原因,只是入對眼了。愛走了,也就是真真實實的走了,沒有解釋,更沒有原因,只是另一方提早放手了。那麼,昨日纏纏綿綿的兩個人,今日起,便是形同陌路,再也無交集點。即使,在某一日再遇,如果可以,彼此會心一笑。
這是一種境界,我之嚮往的境界。可是,我懷疑自己,沒有那份洒脫,沒有那份坦然,雖心明了,但往情無處可以擱淺。或許,適合我的,也就只有極端。愛的時候,真真實實的愛過;不愛的時候,也就實實在在的恨上了。
原諒我,暫時還不可能若無其事的一笑而過。
至此,也請你收起多餘的問候,不要出其不意的擾亂我的生活節奏。我一直行走在遺忘的路上,只是無力、不舍將你挖去,就這樣,靜靜地,一點一點的深埋,埋在我加底鑄層的角落,只要不去觸碰,便會相安無事。
一季的風,柔柔軟軟,沒有重心,註定不會為我停留,那麼,就任你去自由的吹東搖西。
只要,曾經,為我駐留過,輕輕刮過已足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