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汪洋破船
燈已滅了,窗外還亮着,那是霓虹的亢奮,是他人無眠的眼睛,還是那冰清玉潔覆蓋萬物的雪。
疲憊的身軀在煙霧繚繞中顫抖,明滅的星火趨於消亡的盡頭。
灰塵輕舞飛揚,漸漸落滿地板,落滿蓋住身軀的白色帷幕。冰涼靜謐。
屏幕刺眼的光線照亮局部枕邊蒼白的臉。
常常一個人在這水泥澆注的格局中,無眠到人靜夜深。
思想時而運作時而停頓,時而無聲無息,時而鼾聲迷糊。
空洞,黑暗中憂鬱的看着自己的手指,那是指向靈魂的孤獨的救度。
臉深深埋在枕里,眼淚一滴一滴浸入虛軟的內心,吞噬着整個血染的濕潤的心。
他們相連,緊緊相連。
一邊血液漸漸將冰清玉潔皚皚飄零的沉浮暈染成緋紅。一步一步擴大。
一邊眼淚急促的從心底溢出,與緋紅浸融,結成靈魂驚世駭俗千年不化的冰。
他們相連,血肉相連,命運殘斷亦要血淚相連。
他們相連,回憶相連,已為往事亦要歷史相連。
他們相連,天上人間思念相連,夢相連。
有一種思念已悠遠,
在細水中悄悄流淌;
在時光中慢慢沉澱;
在深夜裡無聲蔓延。
每當夜深,靈魂便在煙霧蒙蒙中浮現,在香煙的明滅中變得刺痛。
有一種思念根深蒂固,命脈相連。
一個人的時候,思念浸入骨髓慢慢滲透心靈。
靈魂孤獨,長眠於冬季。
有一種思念於事無補;
有一種思念歷歷在目;
有一種思念深夜無眠;
有一種思念漸漸忘懷;
有一種思念痛徹心扉。
幽幽的思念,幽幽的忘懷。
緩緩一隻煙舒緩我無眠激昂的仇緒,長長一首夜曲延長我靈魂沉靜的宿醉。
文字,一種方式。
無眠,一種形式。
想你時你在從前,光陰似箭;
想你時你在天邊,日月如梭;
想你時你在腦海,藍色憂鬱;
想你時你在夢靨,刀光血影。
時過境遷,物非人非。
是是非非,難得糊塗。
今朝有酒焉能醉,無管明日是或非。
晚安,冬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