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夜,沉沉睡去。
在凌晨四五點鐘的時候,被那突如其來的滂沱大雨砸醒,雨點從遠處傾瀉而下,看不到來的弧線,只聽見她們摔在高樓上,枝上,葉上,玻璃窗上,最後落在冰涼的地上,只聞見一種痛——那是她們——-如我,摔痛的呻吟。如玉女悲泣,感傷情郎的花心;若珍珠散落,一顆顆,一串串,像那一個個夢幻般,在那積水成河的雨水中形成一個個透明的泡影,燈管的微弱的晃暈滲入到泡影表面,進而破碎,那夢,暗黃的透着神秘色彩的夢,也如流年般,瞬間失去,一去不復返了。
睡不着了,電壓很不穩定,也許是承載不了那麼多寂寞的負荷,燈時亮時暗,就像那相機的閃光一樣,晃得我的眼睛看不清,時而繼續,時而停頓,黑與白頻繁的交替中,孤傲的塗抹着些許憂傷的,雜亂無章的痕迹,想我此時的心一樣無厘頭,一份鈍重,一份清冷,就像體內流動的不是血,而是灌入了4。8L的鉛。每當燈滅,我都會望着窗外發獃,那些個和我一樣摔疼的東西,帶着埋怨將一切模糊,掩埋,電閃雷鳴,轟隆隆的劈頭蓋地而來,很久沒聽過這麼響徹的雷了,小女子的心裡充滿着空寂,不覺懼怕起來,發育不算完美的胸脯隨着急促的呼吸有頻率的陣陣起伏着,心房被孤單寂寞所佔據。一個悶雷在心靈深處炸響,整個人在閃電迎頭劈過的那一刻,彷彿全部銷聲匿跡了。
風鑽進窗戶來避雨,似乎冷的出奇,便溜進小女子鬆散的睡衣里,小女子蜷縮着,雙手緊緊抱住自己,薄薄的裙褶上,留下了眼淚浸過的痕迹。
《二》
再一次的黑暗,在放滿了堆砌物顯得格外狹窄的房間里,面對黑暗,一片片迷濛,大的壁櫥里鑲嵌着兩面大鏡子,有內而外透着陰冷,不過是房間里的物體反射出來的影子,卻覺得似乎有另外那麼一個世界的東西,在窺望着自己,隱藏在鏡子深處,那麼詭異,空靈神秘,突然覺得生命那麼脆弱,在這片黑暗中那麼無助,彷彿整個世界都把自己孤立了,就連這些瑣碎的文字,躍然紙上,彷彿在發出陣陣尖銳的竊笑,幸福離自己彷彿是那麼的遙不可及。
雨小了下來,我並沒有急着關上窗戶,風夾帶着濕漉漉的水汽,透過紗窗細小的格,闖進我的屋裡,打在我單薄的身上,那麼冰涼,不禁打了個寒噤。
想起小女子,她是那麼倔犟,倔強的想用自己的柔弱的身體去抵禦那強勁的寒流,但最終只能將下巴抵在膝蓋上,靜靜的哭泣,淚水打濕了睡衣,浸在皮膚上,如一層熱流灼傷了我的眼睛,看的心疼。
好想那個他,留戀他寬闊的肩膀,厚實的胸膛,一陣陣針砭似的痛,睫毛脫落,扎傷了眼睛,一切如虛幻,只能一個人默默的落淚,靜靜的感傷,偷偷的懷念那人那事,不帶任何的偽裝,卸下了最後一層堅韌防禦,我不過是個平凡的女子,就像那雨露中牽牛花的一朵,小小的綻開數道褶,就像那流年在一張秀色可餐的臉上刻下經久不衰的痕迹,透着渾厚卻不妖氣的純香,一份溫柔,一份具有深刻內涵的悵惘。
《三》
天漸漸亮了,那墨蘭色,漸漸的將夜幕撕開,像極了電影院里的默片電影,留有餘地,卻空乏神秘,結局似乎早已被人洞穿,就不再那麼新鮮誘人了,有的只是因着自己的那點小聰明,而恍惚得意的無知與愚昧。
純藍色,儘管雨還是下着,但那天,如一張藍色的紙,平整的鋪在頭頂,,遮住了藍色之外一切的污點,純凈如玉,雖沒有陽光,但在暗影中,也是那麼顯眼的明澈,想象這樣純凈的穹頂,掛着千萬條珍珠簾,懸在空中,在那天地相接的地方,像極了童話里的宮殿,玲瓏而不乏莊重,不過這更像那美麗的公主的閨房,一張白玉羅汗床放在珠簾內,簡單而明凈,典雅而高貴,小女子嚮往有那麼一個極樂世界,而那世界,卻是那麼遙遠……顯得是那麼遙不可及。
我不曉得該如何繼續,畢竟,我不是個擅長耍文濃墨的人,似乎缺少了些許小女子內心的細膩,恐怕給小女子附上更多女人通有的矯情,似乎有着更多醇厚的情感積澱,那麼多愁善感,喜歡哭的稀里嘩啦的情感小說,喜歡拖着下巴一個人坐在窗前,看着雨天,看着星空月牙彎彎,接受風的曖昧,平靜而溫婉。發獃的女孩,是不是充滿了寂寞與憂憐。
我會為一隻小小鳥的死,而心疼的流淚;會小心眼兒,因為一些雞毛蒜皮兒的小事,而氣的喘不過起來;有時會無聊的想:如果我能順利的長大,完成學業,估計我會死在自己的心上,有太多的情感負擔,似乎早已超載。
《四》
看到小說里的一段話:“我希望永遠有這樣善良的孩子,陪我在落日之中奔跑。累了就倒在地上喘氣,世界安靜的只有自己的狂莽心跳和粗重的呼吸。”——-引自《被窩是青春的墳墓之<;遠鎮>;》
感覺像被拋棄的孩子,在冰涼的世界里啼哭,嚶嚶啜泣,柔弱嬌小的身體,被恐懼包裹着,在冷漠的襁褓里,透着單純與無知,空白的眼神中流露出恫人心弦的神情。
史鐵生說:“孩子,這是你的罪孽,亦是你的福祉。”
葉芝說:“這世上眼淚太多,你不會懂的。”
雨還在淅淅瀝瀝的下着,卻已沒有了初始的勁道,也許是累了吧。
初秋,不知什麼時候,樹上的葉子開始散落,最終只會剩下那片熟悉的荒涼,幾片略發枯黃的葉子,優哉游哉的,以幾近完美的弧線從枝體上滑落,以最為低調的姿態,漂浮在水面上,像一朵朵浮萍。一塊塊綠掩蓋了空曠的單調色彩;一些看不清的小物什,掉進水窩裡,地上積滿的雨水盪開一道道漂亮的漣漪。空氣無比清新,留下片片帶有生命的質地。
天空,變成了灰色,像打翻了的墨水,經雨水調和成了冷色調的水彩畫。伏在陽台上發獃,想着小女子的樣子,現在也該像我一樣吧。一切景物被雨霧籠罩,像給世界披上了一層朦朦朧朧的薄紗,朦朧中隱藏的,是一張張失落面孔。
上帝說:“人活着不過是為了贖罪。”
獃獃望着沉沉落下的石青色天幕,回憶起小說里的幾句:
人事音書,亦不過是冷漠;
生命開始被拖進黑暗的迷宮中;
我感覺靈魂在被凌遲。
…………
《五》
小女子,是怎麼樣的一個孤獨女子,牽着那份執着和富有的倔犟,生死相依,在多愁善感中沉淪,有流不盡的眼淚,也有抒發不盡的情愫,綿綿延延,彷若抽不完的蠶絲,一根根螺旋狀盤桓,極不協調的交織在一起。
村上說:“人的一生應該走進荒野,體驗一次健康又不無難耐的絕對孤獨,從而發現只能依賴絕對孤單一個人的自己,進而知曉自身潛在的真實力量”————引自村上春樹的《挪威的森林》
我無時無刻不在逃避孤單,正如小女子所說:“我們都是怕寂寞的孩子,因着可憐的寂寞,而墮落的像根尖硬的刺,總想着去傷害別人。”但我知道,小女子是個善良的好孩子,我了解她,正如她了解我一樣。
我懼怕被冷落,每當自己被孤立於一個隱晦的角落,我就會在瑟瑟瑣瑣的發抖,不知所措,我渴望得到溫暖,得到關注,渴望純潔的愛,只因我是個嬌小孱弱如流水般乾淨單純的小女子,如李珥的歌。
在未成為女人之前,或在衰老容顏如掉色的衣服,褪色,變粗糙,皮膚變得褶皺腥臭,我渴望在這之前有那麼一個人,可以信任,可以撒嬌,可以放任我的不可理喻,能躲在他的懷裡偷偷竊笑,看他着急的樣子的人……
《六》
雷雨焦急,越來越洶湧,天空越來越晦暗,變成了墨綠色,滲透着不能言語的鬼魅與恐怖,好怕,好難受,心像被摔碎的花瓶,殘渣濺到各處,不能歸一。
燈再次熄滅了,滿載着小女子極度的恐懼,黑暗,滲透着不可磨滅的殘忍。
無所依靠,只能瑟瑟發抖,分分秒秒的細碎流淌的時光,被一聲聲電閃雷鳴擊得更加凌亂粉碎。
轟隆隆的電閃雷鳴滾滾而來,糾結着小女子顫顫巍巍的瑣碎的心……
只聽見一聲脆響,那是破碎的小女的玻璃心……
淚水模糊了小女子的眼睛,只剩下冷不丁的,恍恍惚惚的枝椏的影子……
小女子之玻璃心 標籤:魔法小仙子之天使的鈴鐺 賣火柴的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