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自己偏離了生活的軌道,或許是吧!獨處時,心像玻璃一般平靜,開始時是這樣,時間一久,開始焦慮、惆悵。但心底總有什麼在嘶喊,或許是希望的火種。雖然不太清楚自己對什麼樣的生活充滿憧憬,只是習慣這樣,獨自地藏匿於一個空間里,然後品着某種自釀的疾苦,讀着那些被稱為雅士的文字,心就跟中毒了一般。文字是有毒的,也是可治癒痛苦的,它也是解讀的良藥。似乎這樣說有些矛盾,但我一直都是這般感受。我無法脫離文字,因為無人懂心,就彷如我大多時不懂自己一樣。那些說懂我的人,心靈相惜的人,不是也無法真正地走近這樣一個頹敗、悲傷的心靈世界?
數日陰雨連連,我躲在角落裡,聽歌、看書,寫心語,我多麼想把才氣的才字與自己聯想到一起,但事實告訴我別做那個白日夢了!我只是那個思想不再單純的成年女人,不需要一個女孩的思想,但依然一心做着夢。而夢依舊是昏暗的,沒有絢麗的色彩。
不早睡,不早起,偶感體內長了毛,我想或許那是心底正瘋長着一棵草吧,它總是擾亂我最明智的行動,於是我還在這裡睡着,吃着,寫着,聽着,憂傷着。我很多次問自己,你怎麼還不離開,你該離開,外面的世界依然是可以期盼的,就像你的夢,會有彩紅色的雲朵,那不會只是一個夢幻。你需要拾掇起扔下的包裹,然後徑直離開,向著熾熱的烈日進發,然後尋找一個夢的初始地,開始做人生真正的夢。
我知道我要離開的,離開嘈雜,暗潮的空間,離開不屬於自己的空間。離群索居,找個安靜的地方,聽着屬於自己的歌,讀着他人的故事,讓凄涼的心開出一朵嬌艷欲滴的花蕾,然後繼續走着,一直走着,讓花開到頹敗,隕落,讓露水滴答滴答地蓄滿心的城池。從蓄滿的那一刻開始,我會知曉孤獨是可以享受,飲用的,是身體不可或缺的一切。
我不知道為什麼要寫下這些,甚至我已經寫不下去了,我不知道該寫什麼。工作、感情還是人生的無限大的夢想。太多人的夢都破碎了,就像青春碎了一地的玻璃碴子,不去拾起,不然割破手指,你得遠離它們,繞道而行,不然劃破腳掌。玻璃碴子會讓你的身體流血,直到心刮開一個口子,鮮血淋淋,止不住地流着,直到心不再鮮紅,開始暗暗地紅腫。
我的文字總是暗淡的沒有顏色,我還是不知道自己要寫些什麼,我只知道我不想停下來,不想停下來思考,那些有趣的事情、可笑的事情。我只是不知道我停下來,和地板打交道,還是繼續跟熱水器的水噴頭打交道,讓身體的汗液順着流水,一流而盡,讓身體里潮熱的體溫也瞬間驟降,但心依然是淋不到水的,它還是那樣的燥、陰冷,然偶爾的熱情萬丈,又瞬間聽不到心跳。
奶奶說不要熬精血了,我知道自己的臉色開始暗沉下來,開始鬆弛下來,但我似乎沒有辦法,我深陷在黑暗裡,我愛寂夜,就像口渴的人急於捧着一個水瓢咕咚咕咚地喝水。我喜歡一個人的夜,那是一種習慣吧!我開始睡不着覺,失眠常有,我無法脫離夜的糾纏,我無法脫離四周無人的安靜。我那樣愛着它,那樣痴迷着它,我知道那是因為我睡不着覺。
偶爾有種虛脫,因為我開始拒絕用餐,我不喜歡吃那些東西,或者說別人做得東西,吃到喉嚨我就開始作嘔。我急於把它們吃下去,在數分鐘之內完成任務。對,我只把吃飯當成完成任務,我知道我不能不吃,就像我不得不睡覺。而我始終是討厭睡覺的。在極餓的情況下,我會迅速地塞滿胃,讓它感受到飽的滿足。我知道我其實吃不了多少,我只是感覺身體沒有力氣,就這樣的日日如此。煎兩個蛋,吃着沒有以前的味道,沒有媽媽的味道,任何食物都沒有味道。我討厭吃飯,更討厭吃下陌生人做得飯。但以後,這樣討厭的事情會包圍着我,在不同的場所吃着陌生人做得不同味道,會咀嚼出來香味嗎,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現在極其討厭吃飯,不想吃飯。在悶熱燥熱的夏季里,我圍着圍裙做着飯,我現在可以做到擺滿一桌,這是生活的能力吧?但偶爾我也不喜歡自己做得飯,心情極其惡劣的情況下是做不出來好滋味的飯菜的。汗就那樣從額頭留下脖頸,從脖頸向著脊背的方向,一直向下流,這是汗水,我的汗水怎麼可以這樣流呢,我希望的成為的那個人是不應該這樣流汗的。汗水應該與事業掛鈎,但我還是不清楚我的事業究竟在哪兒,所以我在廚房裡流着汗,任憑它們打濕我弔帶的背心。我知道我要離開這樣的生活了,我需要離開這種蒸騰的環境。外面世界不會真的那般炙烤吧?我想可以尋一處風口,盡情地吹着風,盡情地聽着歌,如果無人的情況下,我可以唱出自己的心聲,不,吶喊出自己的心聲。
我不知道我要寫些什麼,可是我一直再寫,我不停地敲擊鍵盤,聽着啪嗒啪嗒的聲音,我最新的戴爾筆記本會生氣的吧,它會痛吧,它會像我一樣無助吧?因為它沒有一個好主人,它的主人總是命令它一天工作十個小時以上,它會在哪一天悄然死去呢,不,我想不會,最起碼現在不會,如果它逝去了,我該怎麼辦?誰陪我和黑夜流連,誰聽我吐露心聲?誰給我播放好聽的音樂?誰給我一絲心靈的慰藉?
我不知道我要寫些什麼,寫得一切都是我的心聲,一個孤獨卻倔強的心聲,一個喜歡放任自流的心聲,一個隨心所欲的心聲。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要寫些什麼,我想我該沖涼了!
佳寫於2013-8-8-11: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