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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重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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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楓夕暮

  《1》

  如果有一天,

  你喝醉了,

  你作了一個夢,

  之後,

  你再也沒有醒過來。

  我叫唐楓,今年30歲,如今我在蘇州平江路一家叫「貓的天空之城」的小店裡,捧着一本叫「麥田的守望者」的書,耳邊聽着一首叫「瑪琪朵漂浮」的曲調,喝着一杯叫「焦糖瑪琪朵」的咖啡。

  此時此刻,我並沒有在看書,我是在發獃。

  好久以前,我辭掉了工作,開始了漂泊的生活。

  作為一個作者,我總是有很多一直想要寫的東西,而往往有時候,當那個念頭揮之不去,將要下筆的時候,腦子突然一片空白。

  其實,寫作,有時候就像拉屎。

  便秘的時候,蹲了一整天,拉不出一丁點。

  拉肚子的時候,嘩啦啦....

  所以,我努力的想讓自己腸胃變得好一些.........

  「貓的天空之城」,這個主打明信片的主題概念書店,很多年前,忘記了什麼原因,我依稀曾到過這裡,如今故地重遊,我竟有些不知所措。

  因為,有很多往事,我早已忘記,不管你如何回想,都無法記起來。我很慶幸我仍記得這個。

  所以,其實我很害怕,害怕有一天,我會忘記所有人,最後,忘記了自己。

  一年前,我開始除了文字,開始忘記很多事情。

  「 喂,您好,請問你是楓哥嗎?」一個既驚喜又激動的女聲,從我耳邊響起。我抬起頭,一個斯文的女孩,瓜子臉蛋,清秀脫俗,大約17、8歲左右的模樣,坐在我的對面。

  「嗯,您好,你是?」我很想讓自己記起她來,但是不管怎麼努力,我都記不起來了。

  也許,當我的身體開始出現變化的時候,我註定要失去一些東西的,譬如「回憶」。

  我剋制着自己,盡量讓自己像一個正常人,突然,我竟聽到她幽怨的說:「他把我忘記了,我竟自作多情了,也有可能,他本來就不把我當作什麼,竟然不肯相認......」

  她的嘴並沒有在動,只是痴痴看着我,我聽到她內心的想法了嗎?我感覺恐懼包圍着我,也許我臉色開始變得不對勁了,因為我看見她一臉吃驚的樣子。

  「楓哥,我是小貓呀,你忘記了我嗎?你知道我一直在等你嗎?」她眼睛開始泛起淚光。

  我看見眼前的桌面上躺在一隻白色的小貓。

  恐懼感,侵蝕着我的大腦,我撕心裂肺大叫了一生,也不顧周圍人的反映,奪門而出,撒腿狂奔。

  我飛了起來,越飛越高,我感覺背後有一雙眼睛望着我,幽怨而透明。

  風吹過我的臉,我突然明白過來了,這是一個夢境,這一切都不會是真的,我也許真病了,可不會無緣無故會聽到一隻白貓心中想法,也不可能會如飛鳥般翱翔天空。

  我心裡想着:他媽的,這一定是個夢。

  我開始心情放鬆起來,這估計是一個很長的夢,也許我醒了,我會記起很多事情,我並沒有失去「回憶」,我身體也從來沒有發生過變化,醒過來,我就會是個正常人了。

  我醒過來會在哪裡,我是怎麼睡着的呢?我一定不會是在「貓的天空之城」,我討厭那隻白貓。那我是在哪裡睡着的,在家嗎?喔,不對,我家在哪裡,我又開始驚慌。不要怕,不要怕,醒了就好,我安慰着我自己。如何醒過來呢?

  我狠下心,加快飛翔的速度,一頭向地面撞去。

  「啊.....」,一股撕心裂肺的痛傳遍我的全身。我摸了一下自己的頭部,一手的鮮血。

  我不是在作夢嗎?怎麼會有疼痛感。

  我感覺靈魂即將要離開我的軀體。

  我暈了過去。

  我死了嗎?

  《2》

  那一個雨夜,

  很寂寞,

  無人的街

  我淋着雨,

  淚流滿面。

  三生湖畔,遍地開花。月落烏蹄,夜曲悠然,瞬間流星損落。

  又是夢中夢嗎?

  晚風吹過,寒冷將我喚醒,睜開雙眼,滿天璀璨的星光。

  這是何地方,我已經無法分辨夢境與真實。心底有一個聲音告訴我,這一切都不是真的。

  此時,皎潔的月光透過石屋的頂部照射着,我躺在一張石床上,頭上纏上了白紗布。

  「你醒啦」小白幽幽的說。

  「嗯,這是哪兒」我感覺頭痛欲裂,聲音也不由變的虛弱了。

  「這是我家,是我開闢的一個異境」

  「異境?你不是人類?」我極力控制自己的情緒,因為最近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已經徹底顛覆了我原本的認知能力。

  瞭然萬物,浮生若夢,也許這就是一場夢,醒來了,一切都會好起來了,不是嗎?

  「我是一隻貓妖」她痴痴望着天空的中的明月,此刻的月色映照着她純白無暇的臉頰上,淚光閃爍,是那麼的美。

  正常而言,我也許應該感覺倒恐懼,但沒有,我始終堅信這是一場夢。

  在夢中,又有什麼好顧忌的呢?

  我突然發覺愛上了她,也許是因為她的眼淚。

  是人或是妖,已經不再重要。

  我將她擁入懷裡,親吻她的淚水,感受她給我帶來的柔軟與溫暖。

  她吃驚的看着我,從她的眼神中,我看見了她的回憶。

  那是一個千年之前的故事。

  獵戶,書生,白色的靈貓,這是一個俗套的情節。

  突然,一聲驚雷,我抬起頭來,看見手上捧着一本「麥田的守望者」,窗前那隻白貓詭異得看着我,似乎在對着我笑。

  我對着它笑了笑,離開了「貓的天空之城」。

  或許,我原本就是某個的夢境,本不存在,虛幻而又飄渺。

  文/楓夕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