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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握手中的那條線

白雲飄飄範文網 編輯:pp958

  “媽媽,人的手掌里為什麼會有三條長短不一的線?”小時候,總喜歡圍着媽媽反反覆復的問着這個問題。“長長的那條是生命線,中間的那條是事業線,最外層的那條是愛情線。線上的岔越少,代表以後的磨難越少。”孩子的世界里,大人的話就是權威。仔細地看一看,留心地數一數有多少岔。岔多了就抱怨媽媽“媽媽都是你的錯,為何生出這樣一雙多岔線的手”。

  漸漸長大了,我也不再相信這個,甚至忘記了那三條線分別代表什麼,唯一能夠記住的依舊是那條似河流般從容的生命線。

  常聽人說:左手代表男孩,右手代表女孩,這應與中國的傳統有關。也聽人說兩隻手的模樣有細微的差別。可當我仔仔細細地比較后,猛地發現右手的生命線比左手的長。

  生命,讀上口就有一種震撼力,有一種催人窺探的力量,可神秘在哪,奇特在哪,卻始終找不到一點頭緒,也無法解釋。一直以來,生命這兩詞就像是輕若鴻毛的東西被我擱置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

  某一天里,和同學兩人在一個蛋糕店裡。老闆用着徵求的語氣,笑着說:“給你看個手相吧。”

  他會看手相,我半信半疑。此外,我也不相信手相,隨他怎麼說只是當做故事來聽,便把手伸過去,“你的生命線不錯————”

  “啊?生命追求精不追求長短,活到一定的歲數就可以離開”鎮定中卻有着無盡的幼稚。

  “這是很多人求之不來的事情,你應當好好珍惜。”老闆再次笑了笑。

  生命,我想以前是不懂的。錯誤的理解,錯誤的認為:無論你如何對它,它都是被規劃好的,從第一次哭泣聲開始。

  笑聲,是美麗的花兒,可這些花兒只是途中的魅力的風景,總不能伴你到最後。淚水,卻是用着最苦澀的味道,惦念着最真的不舍與最大的擔憂。

  那年冬天,爺爺躺在病床上,一動不動,聲音也極其微弱,似乎已完全臨近生命的盡頭。一直以來,爺爺這個稱呼就像是一個血緣紐帶,除了血管里流淌的血有幾許相同,其他的我似乎感受不到。每每看到其他小夥伴偎依在爺爺兜里,我有的只是羨慕。為什麼我的爺爺就不一樣?醫院裡,空氣停止奔跑,周遭的安靜卻讓人窒息,白色的床褥分明的刺激着我的眼睛,老人凹陷的雙眼緩似乎攜帶者溫度,緩地融化着心中的那塊堅冰。

  “爺爺,我來看你,你好點沒有?”我用盡着柔軟的聲音詢問到。

  “你來了,好多了。今天要到學校去吧,去學校好點學————”每一個字在沙啞的聲音中卻分外的清晰,每一個字在聲帶里卻是那樣的艱難。此時,爺爺和我不只是血緣紐帶下的附屬物,彷彿有着更深的情。胸中隱約着一陣陣的抽痛,淚水也不停地逗留在眼眶裡。我從人群中跑出來,跑向空曠的場地,任憑淚水的揮灑。之後不多時,爺爺就永遠地走了,永遠地走向了孤獨,永遠地走到另一個世界,永遠地走進我們的回憶里。

  後來,知道爺爺離開時,眼角處掛着一滴晶瑩的淚珠,它沿着皺紋爬向鬢處。我不知道他的眼角為什麼會有淚水。是對生命的留戀?還是對現有生活的不舍?還是對生命的一種敬畏?許多許多的疑問,當時我都無法想明白。

  總是會聽到這樣的話:老人是害怕離開的,越是老人越是害怕。太陽是長生不老的性靈,日日依舊東升,可他們還能夠看到多少光芒;一季追趕着一季,季季不老,他們還能看感受到多少次四季的更迭,害怕不也是理所當然的事?害怕不也是情理之種的事?或許這裡用敬畏更能恰到好處。中年不也因肩負着責任人敬畏生命嗎?青年不也因懷着對未來的憧憬而敬畏生命嗎?孩子不也因畏懼疼痛而敬畏生命嗎?

  “死是一件不必急於求成的事,死是一件必然會降臨的節日”。對於它,我們不應只是旁觀的態度。若說死亡是無可改變終點,在通往終點的途中是不是要呵護每一鮮活的生命——自己的或他人的。我們,脆弱;可生命卻是脆弱中的脆弱。

  手中那條線,亘古不變地靜靜地卧在那,那不是在等待着我們的善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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