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有一天,我長大了,我再回首往事的時候,望着那一地記憶的碎片與那些斑駁的光影,映襯着我那些年裡的似水年華、和那些早已散落在寂寥流年的人,然後,我會對他們說:遇見你們,我很快樂。
我一直相信,今生的每一次相遇,定然有着前世五百年回眸的姻緣。於是,我嘗試着記住與你們每一次的相知、相識。縱然不能是知心朋友,縱然不能相伴上路,我只願記得與你們一起走過的那一段如花歲月。如此,勿忘、心安。
此時,窗外是極靜極靜的夜,閃着幾十顆星星,孤零零地各安一方,偶爾一陣夜風冷冷吹過,夾雜些追不及的往事,無休止的傷感,一陣一陣……生疼。
我不知道我算不算一個很好的記錄者,但我比任何人都喜歡去回憶那些走過的路,直至哪一天,那些路已經朦朧得看不清了。於是,我開始傷感,淚流滿面,然後又繼續前行。下一段記憶又被風乾。
我會記得這學校,我在這兒,笑過、也哭過;風光過、也哀傷過;來過、也會離開過。
我會記得你們,把彼此的歡笑與淚水銘刻在彼此狹隘的年輪里。在這,我們走過的地方,依舊會有着人來人往,依然會有青春在這裡歌唱,依舊散落着些年少無知的感傷。
此時,我在回憶,夜風帶着夢一般的柔情輕輕拂過。我仿若看到,那些我們這一年裡走過的時光,在記憶里不安地悸動、升騰…然後兀然“嘭”地一聲,四散開來,周圍也歸於沉靜。只剩下那些碎片,交織着些殘缺的往事……
這一年間,我多了很多新朋友,我們一起通宵上網或是冒雨打球,作着一切該有的年少輕狂。我們會在路上說哪位女生很漂亮,會在晚上故作憂傷喝着酒、聊着天。這些事、這些人都還是一份美妙的回憶。
有人說:我們周圍的朋友圈子早就固定那麼大了,自己所能給的,也僅僅是那麼大,有人來了,就註定有人要走。我們只能看着,挽留不得,然後默默祝福。直到那麼一天,身旁的人來了又還,再細數一遍,竟沒有一個是自始至終走在一起的。會驀然有那麼一瞬間的驚慌失措,杳然一身,獨對蒼穹,有一種大寂寞的悲愴。
我認識一個小女生,她有一張很清秀的臉龐,像個孩子。她會在班上沒心沒肺地大笑、旁若無人,讓人覺得她似乎是可以一直快快樂樂的。有天下午,傾盆大雨,偶然回去教室,看到她一個人在教室發獃,孤單的背影讓人覺得說不完的心酸。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覺得很難過,可是我沒有告訴她,只是說,我看得心疼。記得她說過:如果有醒不了的夢,她一定會去作!說完后又繼續沒心沒肺地大笑。像是在說一個漫不經心的小事。有天晚上,我突然問與她說:在某個你會讓他保護你的男孩出現前,我當你師傅吧?這樣我就可以在你需要時保護你。她問我:你還有其他徒弟沒?我答沒有,她說好,但你以後只能有我一個徒弟哦!兀然,有那麼一絲感動,不知緣由。
至此,中學時代已經過了一個滿打滿算的五年了。此時,我在宿舍,吹着黑色的風,聽着夜的悲歌;在快樂與紀念中,在時光輾過的軌跡里,熱淚盈眶。
我想象着,未來有一天,我會躲在某個角落、某個時間的縫隙間,再想起曾經一段時光,唏噓那年幼稚張狂。
我若仍可以說,我還記得匆匆那年!如此,也就心安了。
--手稿於七月五日晚
隨筆原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