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思君,君不應』
雨後的天空,很明朗,像你的臉。
淡淡的藍,淡淡的白,揉碎成一團再化開,像極了思念。
那場雨,落在我腳下,泥濘的路就是哭丑的老人。我彷彿看到了自己。你曾說,哭不美的我真麻煩。我卻哭得愈加放肆。因為,哭丑的我你依然疼,你說我是獨一無二的,就算哭不出梨花帶雨也很美的樣子。抬起頭,視線落在你那修長的背影上,心裡默念:1…2…3。“1…你回頭呀”“2…你回頭呀!”“3……”淚水開始吧嗒吧嗒的落下。滿街的玫瑰開始墜落,隨風飄散,回憶也跟着風亂竄,全世界都在眩暈,留下寂寞和我。
十二月的天,灰濛濛的,似有若無地下着小雪。玻璃窗上映着我臉的輪廓,一動不動。“小雪,你在想什麼?”轉過頭,是艾艾,她可愛的臉龐依然春光燦爛,瞬間驅走了所有的陰霾。她說她看到憂傷從我的眼底流出,低眉也遮不住。“小雪,你又想他了?”
『故人不去,回憶不傷』
聖誕節來得不匆不忙。身邊的人私底下卻蠢蠢欲動。他們商量着去哪裡玩,討論着怎麼安排聚會。彷彿要去赴一場盛宴,每個人都悉心打算着,期待着,有些小秘密在偷偷地暗笑着。
聖誕節,下起了大雪,艾艾說,好美。我說,和你的臉一樣美。她笑而不語,拉起我的手衝到操場上,把深深淺淺的腳印留在雪地里。
天空灰白得如同洗過般的純凈,天空之城下都是白茫茫的一片。“艾艾,我好開心!”我開始大喊,張開雙臂不停的原地轉圈,“艾艾,我感覺要飛起來了,哈哈。”
遠處一群人在堆雪人,打雪仗。雪花紛紛落落。突然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眼前,鎖住了我所有的目光,我停下來,怔怔地看着他。硬朗的臉龐早已刻在腦海,此刻,他沉淪在我的眼眸。他突然向這邊看過來,我低頭。艾艾朝他揮了揮手,兩人相視一笑。他朝着這邊走過來,我的目光開始遊離,定格在胸前的米灰色格子圍脖上。
“傻小雪,外面這麼冷,怎麼不帶手套?”說著他將自己手套摘下來遞給了我,艾艾替我接過來,我戴上,手套還殘留着他的溫度,我對着雙手不停的呵氣,呼吸間竟洋溢着他的氣息。有一瞬間,曖昧襲來。
“翊,謝謝你。”看着他,我竟很想將自己的氣息也繞在他身上。我不自覺地取下那條米灰色格子圍脖,遞過去“諾,你穿得這麼少,正好少了一條圍脖。”他笑着不接。我便補充到“翊,今天是聖誕節。我…想把這條圍脖當作禮物送給你。”
艾艾看着我們,笑了,笑得還是那麼美。
『海的愛太深,時間太淺』
在一起的時光無憂無慮,快樂得忘記了時間。原本緊張的高三,我們像兩條渴求水的魚,在一起哪怕一分鐘就能讓我們歡愉。
我說高三像牢籠,我們都是帶鐐而舞的追夢人。你說,很刺激,很瘋狂。我抿着嘴,偷笑。終究,黑色的高三伴隨着書本亂飛,結束了。我們畢業了,畢業照上傻傻的笑,偶爾露出一口白牙,那是我們的青春呵。
可是,那天來得太早了。
都說畢業季即是分手季。我們一樣難逃厄運,我哭着說我不認輸,倔強地要你留下。你輕拍着我的頭,告訴我,小雪,以後要好好照顧自己,要堅強,要……我知道你要離開我了。你說你要去很遠的地方,你說曾經是真的很快樂,你說一起走過的時光是誰也給不了的伊旬園,可是你再也不能給我不帶憂傷的未來。艾艾說,喜歡的東西不一定要守着,放逐天涯也是人生很美的風景。
於是,那條街,你遠去的背影,永遠定格在我腦海。
滿街的玫瑰開始墜落,隨風飄散,回憶也跟着風亂竄,全世界都在眩暈,留下寂寞和我。
『落幕:你和他都在』
遠方寄來你的信,你為我編織了一個觸手可及卻一碰就碎的夢。可是,每當風起的時候,沙子刮進眼睛,我還是止不住淚流。
天空又下起了小雪,艾艾說,好美。我笑着對她說,和你的臉一樣美。拉起她的手衝到雪地里,我們歡跳着,嬉鬧着。像是從來不曾憂傷過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