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門,看一隻蜂子靜靜穿過紗窗的縫隙,努力飛進來,找一個小洞鑽進去。我不知道它要幹什麼,也不知道,它是不是要在我這裡建一個家。佛樂悠然響起,可愛的小蜂子,一塊修行吧。
原來蜜蜂都知道報復,小兒因為頑劣,已三次被蜜蜂親吻,最嚴重的一次,居然手腫得跟饅頭一樣,吊了三天水。他說:“打死蜜蜂寶寶,蜜蜂媽媽會來報仇的!”從此斷了獵殺蜜蜂的念頭。一次是拿着水槍,對着樓下一棵開花的茶樹,拚命擠水,繁花上許多蜜蜂,受到騷擾,其中一隻,便給了他的大拇指一針,他自是鬼哭狼嚎,狼狽逃竄回家,兩眼淚汪汪,把手放在身後,不給我看。一次脖子來了一下,都只有一根小刺一樣的針,不見紅腫,自然無礙。吊水那次,實在有點冤枉,他只是拿着棍子輕輕撥動窗台上那隻死了的蜜蜂的屍體,哪曾防到,另一隻蜜蜂正盯着他呢,見他傷害自己的同伴,便飛下來,蜇了他的小手一下,這下可慘了,正中血管,手立馬腫得像個紅燒豬肘,泛着紅光。
家中每天都有小蟲來,窗外就是田野,竹影橫斜。樓下就是花園,一年四季鮮花不斷,以至於,冬天,我還常常看見蝴蝶。小蟲每天來光顧我家,妻自然就成了受害者,總是驚叫着,叫我去捉蟲。飛蛾撲火,是每天都要上演的把戲,在佛樂中升入天堂,可能是世俗的人類也難享受的快樂。每當看見,都心生不忍,小心地關燈,讓它們靜下來,然後一隻只驅走。每有蚊子來咬,我平靜地說:“阿彌陀佛,請走開!”這就奇了,蚊子聽了,就會乖乖飛走,放棄吸血的慾望。
與自然融為一體,與蟲子飛鳥做鄰居,才是真正的宜居。樓梯間,一個燕子窩,住着幾個燕子寶寶,經過時,總看見小寶寶們伸出黃黃的嘴,等待爸爸媽媽餵食物。每天都被鳥叫醒,窗外的大樹上,住着不少鳥雀,天還沒亮,就嘰嘰喳喳叫了,鳥比公雞還起得早,更別說那些懶狗了。小區里又新增加了幾隻貓,黃色的,青色的貓,兩隻大貓,生下一窩小貓,整整一個大家族。在樹上乘涼,樓上嬉戲,自由自在。這是一群野貓,一個鄰居每天都餵養它們,可見愛心無窮。孩子們,見了野貓,眼睛都發亮,叫着它們的名字,去套近乎。
樓下數個花園,四季鮮花都有,自是蝶舞蜂飛,黃髮白首,怡然自樂。小區里的樟樹林,自是人間少有,幾十顆百年老樹,連成片,連成林,幾十畝地,不見太陽,形成自然的空調 ,走進去,氣溫低好幾度。蒼苔四季爬滿枝幹,濕濕的,潤潤的,如同另一個世界,不在同一個時空。樟樹樹榦如虯似龍,那些練書法,練得飄了的,可以在這裡尋找到一種厚重之氣。林旁一個足球場,廢棄了,野草野花遍布,是蟲子們的樂園,螞蚱、蝗蟲、金龜子、蝸牛......應有盡有,也是孩子們的草原。最喜的,是那燒樹葉裊娜的炊煙,有王維“墟里上直煙”的意趣。這炊煙,一年四季不斷,真真找回了童年那種感覺,每當炊煙升起,一定會獃獃地,細細感覺那份久違的幸福。球場旁兩個籃球場,一個門球場,是晚上跳舞和健身的地方。
門前有河,一個攔河大壩攔腰阻斷,這就是號稱“百里平湖”的瀟湘平湖,山清水秀,湖中絲藻縱橫,游魚嬉戲,白鷺沙鷗,閑居水中,時時都有無數的人在岸邊垂釣,小舟搖曳,閑適快樂。屋后,小山矗立,綠樹成蔭,雲氣浮動,自在安然。性感美眉同事告訴我:“永州這次在全國十大地級宜居城市中排名第二,幸福指數排名第一。其中一張老頭兒,老太太在工商銀行的取款機下扯鬍子的照片,更是被張貼到了全國的大街小巷。”這是個悠閑的城市,擁有西方國家的慢節奏,擁有世間上少有的好空氣,少有的好山水。“不到瀟湘豈有詩”,豈是妄言!
沒有地質災害,沒有空氣污染,青山綠水,房價最低。打牌釣魚,跳舞閑聊,遊山玩水,慢節奏,閑心態,與山水為伴,與鳥蟲為鄰,這不就是宜居嗎?
文:性淡如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