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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梅共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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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天的夜,適合做夢。

  抽絲剝繭的一絲絲的往外抽,粘粘連連、似有若無。感覺已是夢了好長好長,看看時間,也才只是小半宿的光景。醒來,這夜就透着涼氣。不敢使勁伸腳,不敢舒展筋骨,動一動,那涼越發讓人不能安睡!

  雪下了嗎 早幾天就看的預報,有雨加雪,盼了好幾天。睡前望了望夜空,陰的濃厚,那期望也就跟着濃了起來。在我心裡,這冬天沒了雪,那是失了味道的。今年的冬,一直暖意融融,少了冬日的凜冽,也丟了雪的影子。

  我喜歡夜裡的雪,最好下在後半夜,晨起,空中還會繼續飄着,無聲無息間便是銀裝素裹,把窗帘掀一個角,眩目的光芒,磕睡蟲溜了,寒意也散了,那喜就如沸滾在爐火上的水,一個勁的泛着泡泡。

  這樣想着夜也就越發的長了,沒了盡頭!或者我該去買兩株梅。對了,是該買兩株,這是好幾年的打算了,居然一直的擱置着。怎麼沒買呢 我是那麼愛。或者是不忍心!我是愛花的,卻總會讓那些嬌在我的侍弄下活不過一個冬,待到春天時候怎麼也不肯吐出一片新芽!

  前年買過兩盆茉莉,那個喜歡,花開時候,那盈盈的白彷彿凝了水的雲,一觸,也便濕了眼眸,潤了心扉!那香氣,不是一股腦的猛然竄進鼻息,絲絲縷縷的繞啊繞啊,每一次呼吸都惹起尋那香的源頭的興緻。每每一點空閑時候,久久的立在那裡,花伴着我,我陪着花,任時光悠然而過,交流卻不互擾,就那麼相依相融着。我是那麼愛啊!澆水、施肥、鬆土,從不敢一點馬虎。好容易的,熬了一個冬天,春天來了,無論我怎麼侍奉,那葉始終懨懨的、黃黃的,打不起一點精神。前一年,兩茬花季,都水汪汪的,凝脂白玉般。這一年,勉強開了兩朵,顫巍巍的,或者湊近呼一口氣就會給吹落了吧。我心疼的遠遠地觀望着,看起來已是回天乏力了。秋還沒到,那葉也就紛紛脫落萎謝了。

  總是這樣,越是喜愛的,越是捧在手心悉心呵護的,越是經不起時光,愛着愛着,疼着疼着,就枯了,謝了,走了,散了。或者,我是不能養花的吧。

  前兩年還養過一株仙人掌,都說那植物皮實,荒沙之地來的我想准也好養。那一年,還開過兩朵花,看起來貌不驚人的植株,開出的花漂亮的透着驚艷。我把它喜滋滋的放在電腦一側,時不時抬眸打量,那心裡也花一般的美着。可惜,那麼耐旱耐寒的植物,居然也沒熬過那個寒冬。一直放在屋裡的,怎麼萎掉的,我是一直都沒弄明白。這麼兩回后,竟是再不敢買花。

  這個夜,讓那久不見的雪給折騰沒了睡意,不期然的卻又想起了梅。寒梅傲雪,該是不難過冬吧,這樣想着,買花的興緻又添了一些!就買兩盆,一株嫣紅,再一株素白,梅中有雪,雪裡藏梅,天賜冰心化玉姿,嫣然獨放歲寒時。透着絕,透着艷,透着清,透着純,疏影橫斜、暗香浮動。如此,即便這個冬果真無雪,也是不再孤寒了!

  有花事入夜,落於枕畔,那夜終也不那麼漫漫無邊。時光溫潤了,這冬也就鮮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