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記不起來,他是什麼時候開始出現在我的好友欄里的。記憶中似乎曾經出現過,後來不知怎麼又失蹤了。我的空間是不設限的,甚至好友都可以直接加,所以這樣的事情應該不是個例。若沒有他的再一次加我,若沒有那一次誤打誤撞的聊天,我大概也不會對他有任何印象,因為在我的空間里,我一般只讀日誌不聊天的。
建立空間以來,我一直自詡茶吧主人,着意打造自己的茶吧空間。我空間里來來往往的都是陌生人,而我也幾乎都是轉些別人的東西來借茶敬友,文史哲藝,中外古今,盡收囊中。我一面驚訝於自己居然有這麼多博學的好友,一面愜意地享受這些精神美食。我就像那石猴偶然闖進水簾洞、武陵漁夫發現桃花源一樣,獨自感受着這別樣天地里別樣的景象,它讓我原本刻板的生活有了如萬花筒般的絢麗。
日子原本也就這麼過,我只是個空間奇美風景的欣賞者。可那一次,聊天框突然彈出一句話來:跑哪去了?而上面的頭像很是陌生。我好奇地接上一句:說誰呢?對方又彈出一句:啊,走錯了?我好笑:嗯,天意不可違,那就將錯就錯吧。從那之後,我開始邁進他的空間,讀他的樸實文字,品他的別樣人生。
-大概是由於工作繁瑣的關係,我並沒有耐性讀長文,而他的文章雖然幾乎都是散文,但大都很長,動輒幾千字,甚至上萬字,我很多時候是只看了個頭便中途放棄。而且他的文章主題太過集中,幾乎都是鄉情親情戰友情,情感濃郁,內容紛繁。我是個怕麻煩的人,不太愛動腦子,尤其是工作之餘就想放鬆放鬆。聽聽音樂、讀讀故事、賞賞書法,大概就是我最享受的休閑方式。那些可以長見識的文章,像遊山玩水、人物傳記、時事縱橫、生活藝術、閒情逸緻之類的我都喜歡,必須據為己有而後快的。而像這種書寫獨特生活感受的文章我則一般只是閱讀不作轉載的。
不過我很快就意識到了自己的偏見。一篇《醉墨塗鴉》讓我看到了空間主人的多才多藝,原來這位朋友不僅文章寫得棒,而且繪畫和書法也一流,山水寫意,行草字幅,讓人看了嘖嘖稱美,難怪空間音畫製作也那麼漂亮。其實這也還不算,他還有更多的絕活讓我驚訝不已。他會彈吉他,會唱歌,一首《呼倫貝爾大草原》,唱得蕩氣迴腸連明星都要自嘆不如;他的朗誦也超好,一篇長長的《冬至》,被他那極富磁性的低沉嗓音一讀,竟然絲毫不覺得冗長,而且別有韻味,與中央台電視散文朗誦者任志鴻有得一比。他是個出色的軍人,槍法一流;他也是位優秀的軍官,愛兵如子;他還是位孝順的兒子,事親至孝;他更是個慈愛的好父親,忠誠的好丈夫,他似乎哪一方面都做的很好,在他的空間里,我們分明看到的是一位大寫的軍人形象。難怪當年魏巍會寫《最可愛的人》,從他身上,我也讀出了可愛,讀出了美,他成了我空間里一顆最閃亮的星。
但是一次無意的留言差點讓我失去了這位好友。他有一次針對自己空間里的人加“贊”寫了一則“說說”,大意是說,加“贊”是種極不負責的態度。而我在後加了一條評論,說“贊”也是一種態度,並不是無禮,也不見得是敷衍。而他竟然刪除了我的評論,隱去了那則“說說”,並且討伐我無理取鬧。我當時氣急,換了別人我立馬刪除,但因為實在喜歡他的空間,所以便不再做聲。後來又因為對“空間說說”有不同意見,而產生嚴重分歧,這一次我沒有在他那裡留言,而是寫了一篇同題“說說”《我也說說》,因為觀點對立,又是一番唇槍舌劍,讓我好生忐忑。
但畢竟是筆杆子,後來他註冊了,投放了一些稿件,很快他就成了的優秀會員,作品幾乎都是精品,網友也是好評如潮的。我也去那裡看了看,發現在那些充滿華麗浮艷的文字中,他無疑是顯得另樹一幟,獨具一格的。我說出了自己的擔心,怕他受了影響丟了風格,沒想到原本興緻勃勃的他竟然在一天之內全部刪除自己在發表的作品,宣布退出。後來他很鄭重地宣布自己做了一個文學網站的社團的社長,發表了幾篇作品,又有幾篇被網評為精品,他就像一顆明星走到哪亮到哪。他躊躇滿志地想要打開一片新天地,於是決定封了空間,刪了好友,去這個網站重新耕耘。我一時急火攻心,說自己只認他的空間,決不上所謂的文學網。也許是話語激烈觸動了他內心的不定因子,幾天後,他竟然退出了那個他原本興味盎然熱情滿滿的文學網,又重開了空間,申請了新號,並且應我的要求重新加了我好友,萬幸!因為我覺得讀他的空間自己也開始變得內斂了不少,我希望可以繼續讀下去。但我依然感到很是愧疚,覺得自己澆滅一個人內心的熱情簡直罪不可赦。因為感覺新空間氛圍過於淡然,我說了幾句,他又很快作了改動,先是改了頭像,後來又重新加了音畫。我當然知道,他做這些改變不太可能是因為我的話,但要說完全沒有應該也是說不過去的,否則那也太巧了。所以我認為,雖然只是網上的朋友,也是要好好珍惜,不能任性胡說的。
--如今他立志要用三年來重新出一本文集,我想他是有這能力也有決心的。我很期待,祝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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