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 試
紀堪迎
去年寒假，我和劉君到紅景天酒家去面試。
初到紅景天，老闆就給我倆來了個 “冷麵突襲”。
她一見我倆就開門見山地問道：“帶身份證了沒有？”
那冰冷的語氣好像是從冰窖里發出來似的，我是頭回領教，直教人望而生畏。我有點后怕，只好老實交代：“身份證，我忘在學校里了。”
她又冷漠地望了劉君一眼，劉君對她的這種冷若冰霜的態度非常反感。於是，他賭氣般地回答說他沒有身份證。
她依然直板着面孔，看不出一丁點笑容，彷彿這副“無情冷麵”是專用來威壓我們，生怕我們不知道她是我倆未來的頂頭上司似的。
她又冷冷地盯了我倆一眼，然後才大聲喝道：“拿來身份證再說，沒有身份證免談！”
彷彿她真有什麼十萬火急的事情要辦似的，話音未落就早已迫不及待地邁進了酒店。我倆卻像挨了罰的學生似的被冷落在了一旁。
看到她這副盛氣凌人的模樣，劉君氣不打一處來。按照他的觀點：碰到這樣的女老闆，就算能被錄用，將來也是難免要吃盡苦頭的。
我卻勸慰他說：“出門在外，身不由己，哪有不受氣、不吃苦、凈吃甜餅的好差事！俗語云：‘小不忍，則亂大謀。’說不定我倆還真能因‘氣’得福呢！”
最後，我倆一致決定先試一試再說。
下午，我倆帶了身份證想再去碰碰運氣。因為我倆先後找了十幾份工作，都因招滿額而將我倆拒之於千里之外。如果連這份僅存有一線希望的工作也泡湯的話，那我倆就只好“從哪裡來到哪裡去”了。
劉君心裡雖然不大美氣，但和我一樣，對這份工作卻是沒有成見的，也都希望能順利地“過關斬將”通過這次面試。因為這畢竟是鍛煉我們的一個大好機會。
老闆從收銀台下來了，我主動將身份證遞給她。這時，劉君也拿出了身份證。這一拿不打緊，倒是老闆耿耿於懷：“你不是說沒有身份證嗎？怎麼突然之間又冒出個身份證來？你這個小夥子年齡不大，卻學會了說謊騙人，虧你還是個大學生呢！”
一席話羞得劉君啞口無言，我也緘默不語。
她將我的身份證驗明了真偽，終於下達了最後通牒：“帶身份證的留下！”然後又指着劉君冷冷地喝道：“你，可以走了！”
我幸運地通過了這次面試，而劉君卻怏怏不樂地蹬車離去。
經過一個月的相處，我才發現：老闆其實是一個飽含熱情的人。
這倒使我大惑不解：當初，她何以要對我倆“冷麵突襲”呢？後來才從她口裡得知，她是在有意考驗我們。她要用這種方法選出最佳服務員。
然而，劉君長得虎背熊腰，他的“落選”倒使我萬萬沒想到。
或許，大凡精明的老闆，首先看重的倒未必是一個人的能力，而是他的誠實吧！
2010年9月1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