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了幾天班了,感覺到一些勞累和厭煩,昨天集鎮上依舊逢集,但是卻發現2014年的今年,似乎這個集鎮少了一些我初來此地時的繁華。相反,當場的時候人越來越少,一些商家在路邊搭起的臨時帳篷里傳出來的叫賣聲,也並未迎來多少熱心的顧客照顧,似乎這個地方慢慢的將被時光遺忘了一般,變得越來越沉默,甚至抑鬱。這種蕭條的景象也影響到了我的心情。
從省城西安進修結束后再次回到這裡上班,一直很正常,日子一如以前,只是少了一些愛好,比如以前一定要下午找幾個要好的哥們去打球的,必須要活動一天案牘勞形的身子骨,這樣會讓身體每天變得新鮮一點。可是現在不愛打籃球了,卻多了一個愛好,將心情轉化成鉛字,留給時間去記錄去懷念,不知道這算不算一種好的改變呢?
這些天一直很冷,陰雨綿綿,烏雲遮蓋着這個本來地勢就不算開闊的駱家河壩裡面,不遠處的山欒濃霧瀰漫,山上依然還是光禿禿的一片,除了那些本身就不會因季節退色的一些綠茶樹在那裡發出最後一點生的餘氣,幾乎仍然沒有一絲新綠的跡象可以找尋。
乍暖還寒,初春的雨悄悄飄打着行人的臉龐,也不知道最先掉下來的是雨還是雪,只是感到了一陣陣的寒意。街上那些春節回來過年的遠方遊子着實給這個老殘的古鎮增添不少青春的氣息。可是,他們為了夢想,已經離開這個黯然傷神的地方,再次出門去了外地打工。這裡剩下的大多是如我這種參加考試硬生生的被編製分配過來的工作人員犧牲在這裡之外,估計剩下的只是那些孩童或者沒有一點社會功能的孤老病殘在這裡等死過活了。
看來,這裡的春天要來臨還真得需要一段很長時間哀怨的煎熬,才能蘇醒過來變得充滿一點點暖意和正能量。
自她那天在醫院照顧她生病已久的外婆走了以後,我再也沒有看見她的蹤跡,原來愛沾染她的那個屌絲也突然這幾天不來了,奇怪的是,她回去就罷了,居然在網上都見不到她了,那晚我可是在河壩裡面和她溯洄從之,還擁抱了她很久,她那晶瑩剔透的嘴唇,帶着奶香的少女體味依然在我鼻尖久久無法散去,還有她不太直的長頭髮,原本是烏黑髮亮的,可是她追求時尚,卻因此染成了淡黃的顏色。無論怎麼樣,高挑的個子,以及奚夢瑤般的身材,她就是她,只要在我眼裡看到的她,無論怎麼樣打扮,甚至不穿衣服,都是完美無瑕的。
可是,我憎恨自己目前還當不了永遠觀賞她的觀眾。因為,我眼睛里進了沙子已經很久了。那些見了她就像狗一樣的屌絲圍在她身邊轉來轉去,要不是我在上班,我早就撲過去讓他們吃一頓狗屎,看他們還敢在我眼睛裡面骯髒的圍着心愛的她轉悠不?我問了她?你到底對我在意不?要是不喜歡那些狗在你身邊轉,我就要打狗殺狗了,否則,我對你的情義怎麼可以體現呢?她沒有作答,說,暫時不需要,她不會在乎那些的?並表示給我第二天收拾屋子。我很不爽的心情貌似突然好了許多,至少她對我的意思表示了在乎。
她曾經說過,只要我說服她的老媽,她是沒有任何意見的啊?現在想起來這句話是多麼的冠冕堂皇,可同時又是多麼的可笑甚至荒誕不經。是你在和我交流我們兩個人的人生,難道是你媽嗎?我見過你媽——但是我根本不喜歡她,唯獨喜歡你啊?我想說出這番話,可是欲言又止。我在想,有些事情,還是讓她在沉默中轉變應該會好些吧。
我艱難的終於撥通了她的電話,她表示還是不願意留下來。她要準備隨他父母去廣州幾個月了。至於去了什麼時候回來,她說她自己也不知道。不知道為什麼,她這幾天再也沒有來照顧她的外婆,她的外婆的病也貌似慢慢的不在那麼重了。幾天了,時間依然還是在繼續,我也只好不去找她,畢竟我在這裡不是專門為她而來,我在這裡是來上班的,不是專門為了遇見她而來的,可是,這幾天她不在這所醫院了,我居然感覺到這個地方已經沒有值得我再待下去的理由了,帶着這個心情在沒有她的醫院裡上班,簡直如坐針氈。
這幾天,糾纏她的那個屌絲貌似也去了外地突然消失在此地,看見群里的發言,貌似已經走在了很遠的地方浙江。我和她,以及那個我認識的小屁孩,都忽然在她走了后,變得什麼都沒有發生了一樣,這裡空空如也,只留下我一個人獨自在這裡感受昨天。
突然,昨天她打來電話。我以為她會過來看我,結果是問定票南下的事,看來——我留她在漢中一起奮鬥的所有理由她是無法採納的了。我說:不走行不行?她說,不行,等回來了在談我們之間的事情?我沒有作答。但是我幫她查了火車票,最近幾天還真的沒有,我知道她的性格,她雖然對我以前那麼好,但是,那真的是以前了,她出了這所醫院后,她似乎都已經忘記了所有,不再記得前天、或者昨天了。
想到這裡,我毅然拿起了我下個月就要考的藥劑師報名考試用書,再次看了起來,我知道,她給不了我要的確切答案,我現在應該關心的是我的事業了,還有很多事情需要我去安排,比如父母的身體、比如自己的學歷晉陞、比如好好工作賺錢、比如鍛煉打籃球對身體進行投資,還有駕照的考取、以及友情的提升等等諸如此類。那麼我再去死死的糾纏這些本就答案不由我定的事情又能怎麼樣呢?結果還不是一樣,一切讓她盡在不言中算了吧。
現在才終於知道,人生不得不被動接受這個現實世界。原來生活際遇的種種,就像一場場的電影,結束的時候,我連觀望都來不及,因為現實的經過根本無法存盤,因為演戲的人不是我一個人。
能變成空的人,才能滿起來,對此我深信不疑,又將信將疑。知道所有的東西都會有空的一天,才會在有的時候異常的珍惜。如果有一天,他們都不在了。才不會覺得很空,反而會覺得滿。至少在我們有的時候我完全去爭取了,也特別去珍惜過。
這樣很好,我們還是可以過着像她沒和我見面之前一樣生活,生活,何不完全歸零,然後將種種的不順當成從來都沒有發生。
生活,依舊還如昨天。將所有不順利完全歸零,然後從容前行,難道不可以嗎?
楊忠夏於2014年作於陝南·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