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自己鍛造的孤獨里,點燃一支香煙,拚命點燃自己,拚命燃燒自己,只是為了——想起你!想你煙火般明明暗暗如花的笑靨,想你青蓮般亭亭玉立的身影,想你煙火般虛無飄渺卻如畫的美麗。
和風走在花舞傾城的街頭,看如雪的華年從身邊紛至沓過,看絲絲縷縷的情感在每一個靜夜裡泛波。當一首歌在四月的天空里,反反覆復地吟唱那些糾結和纏綿的時候,這才明白:戒煙容易,戒你太難!
——題記
【一】
喜歡在夜闌人靜的時候,遙對着或遠或近的窗景,倚窗而立。一個人靜靜地站在夜的最深處,讓寂寞點點,如花,洞穿我的身體和記憶。讓夜色瀰漫,如水,漫過我的思緒和那份落寞的美麗。
輕風握一指微涼,在虛華的邊緣遊走,讓人清醒,如晨,微微地覺出一絲疼痛。掠過的瞬間,仍不忘撐開袖底的溫軟,就像撐開一葉潔白的遠帆。而這潔白,是否能穿透夜的靜寂,走進你的夢,親吻你薄如蟬翼的呼吸?
思念托舉的時光里,有太多太多的曾經,有太多太多的愛與嘆息。就像寂寞的時候,為自己點燃的一支香煙。那明明滅滅的煙火,在暗處閃爍,宛如你炙熱、熟悉又充滿魅惑的笑靨,觸手可及,又似乎遙不可攀。
喜歡在這樣的時候,摩挲一支香煙,然後“噠”的一聲,火苗應聲而出,上演一出香煙與火柴的愛情遊戲。然後眯縫起雙眼,咽下濃且辛辣的感覺,一如你我之間的種種糾結。再讓煙霧裊裊升騰,在眼前漸次消散,淡遠……那淡淡的煙草味,一如你熟悉不過的體香,縈繞不去,握緊所有的過往和此刻。
也許煙本身是寂寞的,可是一旦與火接觸,那便是烈焰焚身的傾城之戀。帶着毅然,帶着決絕,帶着奮不顧身地熱烈,飛蛾撲火般燃燒自己,燃燒青春,燃燒愛情,最終灰飛、煙滅,無痕……就像煙花,剎那芳華令人窒息的美麗,盛放夜空的璀璨和斑斕,最終卻將深深的暗黑與孤獨留給自己,躲在浮華背後,冷然一聲聲嘆息。
就像我,坐在自己鍛造的孤獨里,點燃一支香煙,拚命點燃自己,拚命燃燒自己,只是為了——想起你!想你煙火般明明暗暗如花的笑靨,想你青蓮般亭亭玉立的身影,想你煙火般虛無飄渺卻如畫的美麗,想你溫婉靜好背後的淡漠如水。或許抽煙不知道是為了什麼,但是想你似乎也不用找任何理由。又或許,你就像是那支我永遠無法擺脫的煙,無孔不入,無處不在,卻又永遠無法觸摸,只在隱隱綽綽的深處迎風而立。
總是想,戒掉煙吧,就像戒掉你!可是一旦戀上你,便再也難戒掉。而這樣的決定,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實行。就像那麼多晚上,你靠在我的臂彎里,開心天真得像個孩子。那種慵懶嬌憨的神情,那種暖暖舒心的感覺,那麼輕軟脆甜的笑聲,又讓我怎麼能輕易就忘卻!
可你始終還是那支煙,隨着裊裊的煙霧,帶着我最原始的慾望和激情,慢慢升騰,然後在時空的隧道里緩緩飄散,且行且遠。但那不絕的清幽和記憶,仍絲絲扣入,深入骨髓,如煙火燃盡時碰觸到指尖,帶來的那種炙烤燒灼的鑽心地疼痛。只是,卻在這清醒着的疼痛里,愈加想念那遠處似真似幻的你。
好想關上月光,鎖住你,讓愛過的你永遠住在我心裡。可我知道,錯過了,就不能再回頭,失去了,我也並不是一無所有。透過溫柔過後的寧靜,注視你的眼,看到那裡有逐漸被遺忘的自己。那種微笑背後的冷漠,足矣冰封每一個不眠之夜無法完成的夢。可是那麼多美好的回憶,我又怎麼能輕易就放棄!
【二】
一個人走在黃昏的微雨里,點燃一支香煙,寂寞如許。想着心事,想着最遠的你卻是我最近的愛。輕風撩撥的思緒,散落成四月的煙火,點點滴滴,細細碎碎,陷落在那場最美的遇見里。常常想,遇見你,也許本就是天意。冥冥之中的巧合,純屬偶然,又絕不僅僅只是偶然。否則,為什麼偏偏遇見你,為什麼偏偏就是你!
只是,冥冥之中的遇見,雖然美,卻並不一定都對。否則,為什麼不早一點遇見你?當你最青蔥的時候,當你如蓮初綻的時候,當你如曇花盛放的時候,那一支百合最深的馥郁,為什麼不單單隻留給我,為什麼不單等我來擷取!
少了你的日子,捧一把錯過的花開花落,一個人孤單地看煙火。無眠的枕畔,總是在想,與你究竟是怎樣在紅塵的轉念之際,彼此擦肩而過,讓我從此愛上香煙,愛上一些關於憂鬱的旋律,也深深地愛上了孤獨和寂寞。愛情已來過,只是在還沒來得及擁緊你的時候,便已悄然別去。我多想放任自己,吞吐破碎的思念和夢,在淡淡的煙霧繚繞之間,嘲笑自己的頹廢和落寞。
總是以為你跟我一樣,喜歡倚着歲月的河流,和心愛的人一起看每一個潮起潮落。那細緻而潔白的浪花,像曾經熱烈編織過的遠景和近景,穿透煙雨夕陽,在暮色里暈染出夢的撲朔迷離,然後慢慢洇開,最終卻一排排涌動着,踏着細碎的足音,絕塵而過。而你,靜默着,隨波逐浪而去。水湄的蔭影里,永遠不再迴流,而那時,暮色如水,天空有白鳥飛過。
就這樣吧,讓我守在蓮開的時節,看一千支蓮至清至純的白,蝶翼般劃過空落落的心和靜寂的曠野。淺淺的香痕,如煙霧深鎖住的孤影,繚繞不絕,往返徘徊於紫陌纖塵。只是呵,彼時芳草萋萋,昔日繁華如煙過眼。每當記憶的潮水襲來,總是要翻轉每一顆星星暗淡的容顏,俯首遍尋那些信手寫過的小箋,一次次拋卻,又一次次撿拾。那些荒蕪了的歲月很長很長,深深淺淺的詩句很多很多,卻始終找不到一個出口,可以讓思念逃離那份疼痛。
一段情遠去,而我還在原地,站在你為我劃定的圈裡,一個人絮絮訴說著那樣的難捨難分。很想醉一次,傾盡那盞思念的清酒,做一個與你有關的夢。哪怕很輕,輕如羽翼;哪怕破碎,碎成傷痕;哪怕一碰就醒,醒了或許還能從頭。也許今生,也許來世,無所謂擁有,也無所謂失去,只是你依舊深藏在我心中。
煙熄了,也許一切就可以雲淡風輕地過去。可是當我重新點燃一支香煙,和風走在花舞傾城的街頭,看如雪的華年從身邊紛至沓過,看絲絲縷縷的情感在每一個靜寂里泛波。當一首歌在四月的天空里,反反覆復地吟唱那些糾結和纏綿的時候,這才明白:戒煙容易,戒你太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