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 隔了一個又一個凄冷的雨夜,守了一夜又一夜的孤獨,你終究還是回來了,我相信白居易的那一句“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這次來,依舊脫胎於塵世的喧囂,卻讓我隱約聽到一首詩,“花褪殘紅青杏小,燕飛子時,綠水人家繞。枝上柳棉吹又少,天涯何處無芳草!牆裡鞦韆牆外道,牆外行人,牆裡佳人笑。笑漸不聞聲漸悄,多情卻被無情惱。”一時間,雲散天開,花影綿延,曾經的寂寞跌進嚴嚴實實的遮天蔽日深處。你說的,是我嗎?斜陽濺落的夕暉在野草上鋪開一層厚重的緋紅,錯錯落落的花影草影在斑駁的牆面上輕描淡寫,那一堵牆啊,狹窄的牆,歪斜的牆,它 朦朧中,捧起你的臉,剛韌的臉龐,固執的線條,透明着如霜的靜美,彷彿還能聽見你說的一句話,一句曠然瀟洒,空靈堅定的話語——我是蘇軾!感覺到你的毅然決然。眉宇間的流光溢彩,卻掩不過心中的黯然孤寂,我無法陪你,你終究是有着鮮活生命的人,我不過只是牆角邊那一個空空蕩蕩的鞦韆,當我看見你因我鏈臂的冰冷刺骨而縮手時,我的心恍若被匕首深深剜了一刀,我有心嗎?應該沒有吧,我無法感覺到自己的冰如雪蓮,也無法感覺到自己的熾熱如火,但我為什麼能感覺到它起伏跌宕的跳動,如此熟悉,如此強烈。然而你對我,不過像是面對灰瓦白牆,一座海市蜃樓,只是生命中可有可無的一部分,尤其是見到你看我時那冷漠的目光,只是短短一掃而過,平淡的眼神里擁不起一絲漣漪,然而我相信那並非不屑,也絕非虛無空洞,我相信透過你晶瑩褐色的瞳孔,我能找到那一份潛藏已久的溫暖和依靠,隱藏在層層疊疊,密密麻麻的傷痕背後。 隔了一個又一個凄冷的雨夜,守了一夜又一夜的孤獨,你終究還是回來了,我相信白居易的那一句“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這次來,依舊脫胎於塵世的喧囂,卻讓我隱約聽到一首詩,“花褪殘紅青杏小,燕飛子時,綠水人家繞。枝上柳棉吹又少,天涯何處無芳草!牆裡鞦韆牆外道,牆外行人,牆裡佳人笑。笑漸不聞聲漸悄,多情卻被無情惱。”一時間,雲散天開,花影綿延,曾經的寂寞跌進嚴嚴實實的遮天蔽日深處。你說的,是我嗎?斜陽濺落的夕暉在野草上鋪開一層厚重的緋紅,錯錯落落的花影草影在斑駁的牆面上輕描淡寫,那一堵牆啊,狹窄的牆,歪斜的牆,它獃獃地看着紋絲不動的我,好像面對張牙舞爪的怪物;我愣愣地望着殘損破敗的它,不過是與一堆土坯對視。不,不對,還有你,蘇軾,你才是真正的主角,我們不過是襯托你的闌珊背景罷了。經過這堵牆,你聽見我在風中搖曳的“吱吱呀呀”的聲音,你滿懷奢望地但願我身上坐着一位盪鞦韆的隔世佳人,然而這只是一片荒園,被收藏起的是瘡痍,屋檐滴水的瘡痍;是狼藉,玉階苔痕的狼藉;是凌亂,縫隙疊織的凌亂。然而你終究還是進來了,你不會永遠把腳步留在未知的狹道上,你總在迷惘時轉彎,正如你說“一蓑煙雨任平生”和“也無風雨也無情”。然而滿城飄搖的冷雨總是模糊你的詩稿,扎染你的慰藉,驅走絮語,沉澱抽泣。當你的眼前是一片如此滑稽的狼狽,還有殘破不堪的我——那個飄忽不定的鞦韆時,你失落嗎?似乎有,似乎沒有,你踏着蓬蓬鬆楹的亂草,向我走來,似夢似醒地坐在我身上,雙手輕輕攬住我的肩,雙腳輕輕蹬地,我和你便在天空中盪了起來,時高時低,有時觸到了槐樹落下的花瓣,有時高過了低矮的土牆,已不知有多少年了,我都未曾望見牆外的世界,那個紛紛擾擾的花花世界,有深郁俊俏的青山,有嫵媚柔弱的楊柳,還有偶爾漏進牆內那一縷縷傷到心碎的琵琶,也許是羌笛,銷魂的聲音已模糊了樂器的界限,一如你用肝腸寸斷的言語書寫絕望。 這一夜,你選擇留下,洗濯那一身沉重的金屬味,抹拭那些燭影搖紅的溫柔,把這個夜的與世無爭還給塵世,還給那些渴望浮華的人,你手握一柄長劍,劍鞘的寒氣在月光下閃閃爍爍,天氣不冷,你卻說:“高處不勝寒”,誠然,當我盪上牆角的那堆草垛,身邊的氣流便從四面八方湧來,毫不顧忌地刺穿你每一寸裸露的皎潔。朦朧的圓月落在你的酒杯中,此刻,我更願作你杯中那個孤零零的鏡花水月,在你仰頸時被一飲而盡。你含笑略帶自嘲地吟唱“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然而人該如何長久?又與誰共嬋娟?這詩篇的最後一句不過是你壓韻的拼湊,卻被後人傳頌為千古佳話,你用傷心撫慰了更多傷心之人,你想得到嗎?世事真的是很多變,令人心存疑惑,感到可悲、可笑。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