俯首淺唱,蒹葭蒼蒼;垂瞼低吟,白露茫茫。時光斷開的層面,被地殼褶皺成了永恆。那些音符跳動的鼓點,被內心的躁動無限地放大……
那是躺在我生命中的一個特別的夏天。
暑氣繚繞,在結束校長漫長的學期總結后,一聲“祝同學們暑假快樂!”算是最令人亢奮的話了。我提着那小小的書包及裡面沉沉的書籍開始了我生平第一次獨立回家。
夏的號角正式吹開了路旁香樟濃郁的綠蔭,夾雜着第一次享受暑假的歡悅,我蹦跳在路邊已些許稀鬆的磚石上,發出清脆的“吱嘎”聲。
不同與往常的是,這次是我一個人乘公車回到鄉下老家。我欣喜地同一群爺爺奶奶在車站候車並與他們洽談着我那故鄉。那真是一個美妙的地方,曾經有遮住半個鎮的香樟。
車已至,我讓身請爺爺奶奶們先上,,隨手去掏出衣袋中的2元錢。一摸,竟是空空如也。面對司機的催促,我又將全身的口袋掏了個遍卻還是未找到。無奈,我打緊跳下了車。目送那班公車像希望遠去那樣。往來的車水馬龍已如啞劇中的情景,腦中空白得只剩下“該怎麼辦”的話語,母親或許正在焦慮的地等候我……
風攜着一股溫熱獵獵而來。心中不知名的念頭而生的一股衝動。我提了提背上的包,甩了甩額頭上潰不成軍的汗,義憤填膺地朝着那個地方走去。
希冀是人為賦予的,這個夏天的歌唱是野性的。
我背着陽光行走於路徑旁,她黏柔的愛撫使我已忘卻種種感覺。我逆流而行。四十秒的紅綠燈帶來的聲音,至始至終敲打着我全身每一個細胞。我開始奔跑,跑過喧囂中的過往。我依稀聽得的呼喚,就在那方。
是天使為我過渡了那刻的時光。我在自己的喘息聲中,體內的反抗越演越烈。這時,母親從父親的摩托車上跳下,激動地朝我這邊奔來,僅有36秒的停頓,聲音又重新回到我的耳畔。我看到母親的淚水順着我的臉頰滑落。落到地上,有種破碎的聲音。母親緊拽着我的身體到我快呼不出氣。
“媽媽,我終於到了。”我貼着母親的胸膛,聽得到她此刻的回應……
只有等風吹過了峽谷,我們才知道這就是風。
只有等我們愛了,才知道,這就是愛。親人的眷念與等待引發內心的鼓點的跳動,就是愛。
這個夏天帶給我的插曲,這愛便是不可替代的主旋律,這等候與焦慮化作的淚水就是其休止符,讓我演奏的成長便是這曲譜中最不可少的音符。
我明白,這首美麗的歌。
平湖稚川實中
蔣欣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