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當,當……”第二天的鐘聲敲響了,又是一個新的開始,可這個新的開始對於他們來說又是什麼呢?只是貧窮“賜於”他們的痛苦!
漁夫和桑娜一大早就起了床,漁夫拖着破網藉著黎明輕微的亮光修補起被撕破的魚網。而桑娜呢,拿着五塊硬邦邦的黑麵包,坐在爐子旁,看着跳躍着的火焰靜靜深思起來:“糟了,該怎麼辦呢?只有五塊麵包叫人怎麼吃呀!哎呀,不管了,先讓他們填飽了再說吧……”
“哇哇……”斷斷續續的哭聲打斷了她的深思。“怎麼了,桑娜出了什麼事兒?”丈夫拿着魚網看着她,疑惑地問道。“哦,我也不知道,去看看再說吧。”桑娜站起來,撣了撣衣服上的灰塵來到床前“呀,原來是西蒙的兩個孩子在哭呢!”“那,要不要我幫忙?”“哦,不用了。”桑娜抱起孩子接著說:“桌上有五塊麵包,你先拿兩塊去當早點吧,待會兒我和孩子還有。”“好吧,那我先走啦。”“哦……”桑娜邊看着丈夫在怒風中消失的身影,邊忙着幫孩子擦眼淚,邊說:“哦,乖孩子,別哭了,母親這就去拿麵包給你們吃好不好?”
“母……親……,不……”剛會說話的那個孩子繼續說:“不對,……你……不是……母親……”說著他抬起頭看了看桑娜,吐着嘴中的吐沫。“啊,對對對……”桑娜停頓了一會兒:“我以前不是,可現在是呀!告訴你們,你們的母親呀,去了很遠的地方,去幫你們找新家了。啊,好了,現在別哭了,我們這就去吃麵包,好不好?“嗯……”
一切都在歡聲笑語中進行着……
看着孩子們玩得那麼開心,她心慰地笑了。“咕,咕,咕……”肚子的叫響這才讓她領悟到自己還沒吃早點呢!看着桌子上,光禿禿的,“哎,吃光就光了,只要他們填飽了就行了。熬一熬總能過去的。”說著她便喝了幾口水做起家務來……
“他怎麼還沒回來,風吼得這麼凶,再不回來,午飯也沒得做了。孩子們還等着吃飯呢,不行,我得去看一看,否則的話,心裡不踏實。”正在縫衣服的她想到這趕緊起身放下手中的針線活,拿起圍巾,披在頭上,便走了出去。
呀,真巧!沒想到剛出門就碰上了。“桑娜你怎麼來了?”孩子們都還怎麼樣?“丈夫問道。“都很好。你今天網到了幾條魚?”桑娜也接着問道。“哎,別提了,忙乎了半天就弄了這麼條小魚,也不知今天中午夠不夠?”丈夫一邊喪氣地說一邊舉起手中的小魚。“好了,我來拿吧,你先進屋休息休息。”桑娜說。
“午飯做好了,你們都先坐下吃吧。來,孩子們,快來喝鮮魚湯了。”桑娜說著,扶孩子們一個個坐了下來。“桑娜,你也坐下一起吃吧!”丈夫邊說邊喝着魚湯。“哦,不了,剛才我做好了先喝了些,現在不餓了,而且我還特意為自己留了些,呆會兒餓了再吃。我先把孩子們的新棉衣縫好吧。到了冬天就可以穿了。”說著便望了幾眼魚湯。繼續做起了針線活。
……
“休息會兒,再去網吧。反正時間還早。”桑娜邊抹桌子邊說。“不,我還是現在就去吧,說不定還能網到幾條大魚賣個好價錢呢!”漁夫故意裝出一副很有把握的樣子。漁夫走了,孩子們也都在暖和的被窩裡睡了。看着孩子們個個臉上洋悲溢着的笑容,她也笑了。笑的那麼甜,也就在這時,她毫不猶豫地把丈夫和孩子們吃剩下的魚骨頭靜靜地啃着,嚼着……
而這一切的一切都被站在門外地人漁夫看到了。他陷入了深思。“桑娜,真是難為你了,作為我的妻子,孩子們的母親你是那樣的盡職,自己明明沒吃過,還說吃過了。早就感覺你的神情語言有點不對勁,原來是這樣。我今晚一定要努力網魚,給你好好補一補……想着,想着,漁夫不由地笑了,在笑聲中又離開了家,來一了浩翰的大海邊。認真網起魚來……
“桑娜,我回來啦。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今天我網到了三條魚,賣了兩條,買了一些麵粉回來做麵包。“哦,對了,這兒還特意留了條大魚作為今晚的晚餐,你呢,先去和孩子們玩會兒,我來做晚餐,給你和孩子吃。”說著……“今天他是怎麼了,真是搞不懂。”說著桑娜搖了搖頭來到孩子們的床前。
……
“來啦,開飯啦,桑娜快帶孩子們坐下吃吧。”漁夫說。……
“來,桑娜,這塊肚子上的肉給你,這可是最好吃的地方。“漁夫說著,用筷子夾起一塊送到桑娜碗里。“我看,還是給孩子們吃吧。”說著,桑娜又把這塊肉送到……
一頓晚餐,又是在歡聲笑語中進行,不過這個歡聲笑語又和上一個不同,因為它從頭到尾載滿了一家人幸福,而且這歡聲更響了些,這笑語更亮了些……
就這樣一天又一天。時間在飛逝,秋就這樣消失了。贏來的只是一個冷酷無情,令人恐懼的冬。
坐在屋子裡,傾聽揭天卷地狂風的呼嘯聲,桑娜感覺自己的汗毛自然而然地豎起業,心正跳個不停,聲音是那麼響,那麼響,那麼響……響得甚至勝過屋外狂風的怒號聲……此時,桑娜眼前立刻浮現出一幅令人心驚肉跳的恐怖景象,她彷彿看到了看到了洶湧澎湃的大海激浪飛騰,巨浪洶湧的“咆哮”聲,都淹沒了自己的丈夫……這時,她再也不想往下想,而且更是不敢想,她怕,她怕、怕、怕……上帝啊,請你開開恩,保佑他,救救他吧。她邊自言自語,邊在胸前划起十字來。
“桑娜,我回來啦。”千等萬等終於等來了漁夫的聲音。“哦,是你,”桑娜趕緊站起來,放下手中的事,來到門口接丈夫。“快,快進來吧,一定把你給累壞了吧,”桑娜邊說邊讓漁夫坐下,“來,吃晚飯了”桑娜端來一盤黑麵包,又拿了七個來到床前,“孩子們,吃晚餐了,”“咦,他怎麼了,不舒服嗎?怎麼一個勁地在發抖”,說著便抱起西蒙的那個小兒子,“呀,怎麼這麼燙?”“快,我來看看。”漁夫趕緊放下手中的麵包,來到床前接過孩子,“怎麼會這樣?”“我也不知道,我已經把做好的小棉衣給他們穿了呀!”說著便脫下自己的衣服披在孩子的身上,“還是我來抱吧,你先去吃晚餐。孩子們,你們也都先睡吧。”說著一手抱着西蒙的小兒子,一手幫他們嚴嚴實實蓋好被子。孩子的哭喊聲驚醒了桑娜,他蹬着腳,搖着頭,手一個勁地舞着,眼淚一個勁狂風“呼呼”地叫着,油燈在風的咆哮下跳動着,眨着眼。“哇哇------”地往外流。“咦,這孩子怎麼啦?”桑娜想着,抱着孩子在屋裡兜着圈,“哦,乖孩子,別哭了,哦------”終於,好長的一段時間,哭聲止住了,孩子又睡著了------
一天,兩天------一個夜晚,兩個夜晚------
“當,當,當------”古老的鐘又發出了聲音,這一次的鐘聲不再充滿悲哀,而是充滿快樂,孩子終於醒了,孩子終於退燒了!全家人高興得幾乎各個淚流滿面,尤其是桑娜。可是當古老的鐘聲響到十二下時,歡喜又變成了悲哀,高興的淚水又下子變成了痛苦的淚水。她——桑娜,一個慈母,一個賢妻,終於倒了下去,一切都在濃濃的愛中運行:母愛,真愛。再也沒有任何東西能勝越這兩種“愛”------
“桑娜,桑娜,快醒醒,快醒醒------”,“母親,母親------”孩子們和漁夫都搖晃着她的身子------
風吼得更狂了,火苗跳得更猛了,它們好象都被這種愛感化了,都想來用自己的言行舉止來換這種母愛,這種真愛------
又是一天,兩天,又是一個晚上,兩個晚上------“母親,快醒醒吧,你怎麼還不醒啊------”漁夫也邊想邊撫摩着桑娜粗糙的長滿老繭的手。“上帝啊,求你了,快開恩吧,你怎麼這麼殘忍,讓一個好妻子,好母親的生命短暫地消失呢?我們都需要她呀,求求你了,上帝,我在此真誠地感謝你。”說著他便用手在胸前劃了個十字。
“當,當,當------古老地鐘聲又敲響了,也許是這鐘聲,也許是漁夫的話喚起了桑娜,也許是漁夫感動了上帝,總之一個意思:醒了,終於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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