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是很少吃這個的,因為柿子和蘋果、桃子、杏、山楂相比,確實是比較少的。因為吃柿子,挨過娘的幾次訓。
“七月里核桃八月梨,九月柿子亂趕集”這是家鄉對一些時令水果的描寫。當然,月份是陰曆的。年齡還小的時候,每當到了柿子紅了的季節,不少小夥伴喜歡圍着村子里那棵碩果僅存的老柿樹打旋。
老柿樹,孤零零的聳立在村中央的河邊,斑駁陸離的枝幹彷彿在訴說著世事的滄桑。老柿樹是有主人的,柿樹的周圍主人家的泥土牆還在圍着,只不過主人換了新家而已。柿子成熟了的時候,主人又多了項繁重的工作,時不時的去柿樹邊轉轉,省的淘氣的傢伙們對柿子想入非非。
剛上初中的時候,幾個小夥伴約好在上學的路上對柿子下手,時間定在午休的時候。很明顯,這個時候主人忙於午飯,出來抓賊的幾率比較小。一個膽大點的哥們爬樹,我們幾個則要麼放風,要麼準備撿拾從樹上扔下來的柿子(不是很熟,跌不爛)。現在想想,那棵樹在當時對於身材矮小的我們來說絕對不是一棵很矮的樹。自己是沒有爬樹的本領的,只好和另外幾個一起放風。
老虎也有打盹的時候,這是情有可原的問題。但是負責放風的三個人竟然沒有發現柿子樹的主人慢慢靠近了我們,這是一個不可原諒的問題。當時主人就在離我們十來米左右的樣子站住了,頂着我們,也不時的頂着樹上那個傢伙。我們以為他要思索什麼樣的行動,對我們一網打盡呢。放風的人嚇壞了,來不及通知樹上的,四下里撒腿就跑。樹上的同伴發現了情況異常,許是瞟見了不遠處的主人,心裡發慌了。手抓不住樹了,伴隨着一條優美的弧線,頭朝下栽去。
跑開沒多遠的我們幾個,嚇得不敢在跑了,不敢想象會發生了什麼事情,甚至不敢靠近過去看,還是柿子樹的主人,首先跑了過去。樹下的那個陳年麥秸草垛在夥伴爬樹的時候,幫了忙,沒想到在他摔下來的時候更是幫了大忙。後來去醫院檢查,沒有什麼問題,稍微出現了點腦震蕩。
後來我們知道,那天主人發現我們后,根本不敢靠前,怕樹上的那個發生意外,結果還是沒有逃脫意外的發生,這就是做賊心虛的道理吧。
回家后被娘大罵了一頓,以後對柿子的那種喜愛感覺遠遠沒有以前深刻了,或許這個事情讓我們長了個教訓。
後來在自己家的老院子里,娘栽下了兩棵柿子樹,高中的時候,每年已經能結不少個柿子了。以後也不用去偷柿子吃了。大一那年開學比較晚,是過了八月十五,接近陰曆九月才開學的,家裡的柿子表面有了泛黃的感覺,但是絕對不能吃,如果那時候吃一口的話,恐怕你真正能體會的我們漢語裡面那個澀是什麼意思了。
開學要走的時候,沒有讓家人送我,娘總是放心不下,一會幫我再次檢查下行李,一會再勸我讓爹送我。那時只感覺娘比別人要??潞芏啵?亢撂邐恫壞蕉?星Ю錟傅S塹男那欏A儔鶚焙蚰鎘猛?嫡?錄父隼顯鶴游鞔跋碌那嗍磷櫻?夢掖?系窖?3浴!安皇斕氖磷用環ǔ園。?萇?!備?鎪怠
“不要緊,我弄一下,等你到學校再過兩三天就能吃了。”
不知道娘有什麼辦法。
娘倒了一玻璃杯串香酒(家鄉的一種燒酒,度數四十來度),用酒仔細的清洗着每個柿子,然後把用酒洗好的柿子用薄塑料袋一個一個包好,給我裝進了包里。娘說:“這叫懶(做一個動詞用)柿子,等過個四五天,你到校后差不多就可以吃了,和十分熟的柿子一個味道。”我將信將疑的踏上了南下的列車。
剛開學是比較興奮的,忙着報道、領書、和新同學交流,忽然想起在包里的那幾個柿子,開學才四天,按照娘的說法應該可以吃了。小心翼翼的打開塑料袋,只見六個大柿子表面泛青,沒有剛從樹上摘下來的那麼鮮亮,也通身變軟了。
真的是可以吃了,吃上去的感覺和熟透了的沒有二般模樣,把幾個青柿子和宿舍的朋友分着吃了。同學也說這“祖傳方法”着實有效。
偷柿子的事情早已過去了十幾年,村中央的那條河早就填平了,河邊和自己老院子里的兩棵柿子也因為新村規劃早就被砍掉了。然而,那些記憶卻暫時抹去不了,看到紅彤彤的柿子,總會想起樹上掉下來的那個同伴,更會想起娘親手所植的柿子樹,還有那懶好的青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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