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剛過,春的氣息便濃了,滿山遍野的是如火的映山紅的數不清的桃李杏白,一切都顯得那麼朝氣蓬勃。 路口走過來了一個年輕人,梳着一個大中分,面孔清秀,特別是兩眼格外的精神,穿着一身的藍馬衫,他就是毛澤東同志,來酃縣知道工作。剛過了中村的場圩,他便有了點不知道方向了。他向一個路人問道:“大伯,縣城走哪條路呢?”由於毛澤東同志的韶山音很重,他連問了三遍,老農才聽明白,他回答:“朝那片竹林走三百米,過了橋便是。”毛澤東同志便向竹林方向走去。碰巧兩個偽政府的兵丁在圩上喝茶,聽見了毛澤東的問話,兵甲敲敲兵乙的腦袋:“聽見了嗎?那個穿藍馬衫的!”“有什麼特別的!”“上面不是前幾天發電報說有一個長沙共產黨要來酃縣指導工作,特彆強調是個年輕人。”“是呀!我怎麼忘記了。”“走,跟上他!”兩兵丁摸起桌子上的“二八”便跟上了毛澤東。 毛澤東同志約摸走了半里路,才注意到後面的兩個人。“怎麼辦?如何才能逃脫?”毛澤東邊快走邊思考,憑着他現在的裝備——一本書一支鋼筆,是無論如何也打不過這兩個兵丁的。他越發著急了,眼看兵丁和他的距離越來越近,一百米,九十米,八十米……,毛澤東同志憑着他持有的敏銳力發現了前面有一個路口,過了路口便是一條河,而河那岸正好有兩條路,只要過得了這座橋,便是勝利!他愈發走得快了,他聽見後面的腳步也加快了,密密的山林中只有腳步敲在山石上的聲音回蕩。 毛澤東同志見離路口只有幾步便沖向了那座充滿希望的橋。迎面走來了一個年輕的婦女,挑着兩擔茂密的柴火,毛澤東跑過來問:“大嫂,幫幫我!”年輕婦女見他書生打扮而且面路焦急的神情便說:“好!”但怎麼辦呢?前有長橋,後有追兵,如果想衝過這座橋根本是不可能的,走到橋中間時那兩個兵丁便肯定追來了,而且肯定會開槍——如果過了橋的話,那就不好追了,兩條路橫在那裡。婦女只眉頭一皺,便計上心來,指指柴禾,毛澤東心領神會。只半袋煙工夫,兩個兵丁便追了過來。問:“看見了一個穿藍衫的年輕人嗎?跑得比兔子還快!”“噢,好象是有一個,朝橋西那邊跑了!”“走,追上去!”兵甲帶着兵乙沖了過去。 婦女見兵丁走遠了,便向柴堆喊道:“出來吧!”原來毛澤東同志藏在密密的柴堆里了。鑽出來趕緊握住婦女的手:“謝謝你,同志!”“你剛才不是叫我大嫂嗎?”毛澤東知道剛才叫錯了,對面那個婦女最多不超過20歲。“走吧!不然他們又得追回來了!”婦女見毛澤東同志有點不好意思,催促他。“記住,向東走!” 毛澤東同志有點依依不捨地向橋東走去。走過橋頭才發現橋上還立着一塊石碑,上面刻着兩個字“紅橋”。“好!紅橋,我會再回來的!”說完,毛澤東同志便向橋頭的映山紅大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