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過要去學校的某處看看花,或是草,直到那一天,不經意地望向窗外,映入眼中的是滿樹的花啊,有如驚鴻一瞥的際遇。
於是,我佇立着,久久的望着那滿樹的花。孤立的枝頭早已張開青青的葉子,潔白的花朵綴滿了整棵樹。我不肯將我的視線移開,我不會忘卻這如美畫卷,我終究貪戀這花的美麗,不肯離去。
從未覺得有這樣一棵樹竟會如此迷人,直到這一刻,從我所站的高度俯視,竟覺得這棵樹多麼地碩大。沒有鳥兒的光顧,也沒有蝴蝶和蜜蜂的嬉戲,更沒有旁觀的人群,頓時又覺得這棵樹是冷清的,是渺小的,若不是這耀眼的花,它也不會博得我一須臾的關注。
終於,似乎忘卻了,或是某種不知名的衝動閃過腦海,我不再看着那給了我絲微震撼的花。但心中依舊透着一份激動。
吃過午飯後,我往教學樓走。一個高高的男生拿着一枝花從我身旁走過,我突然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那花,純潔的白色的花。
我回頭望向那個男生,看不見他手中的花,聽身旁的人說,他摘的花是要去送給一個女生的。我頓時心一寒,泰戈爾的一句詩冒出來:“采着花瓣時,得不到花的美麗。”更何況,他是折了一枝花啊,古褐色的枝椏、青青的葉子、潔白的花,就這樣被了卻。
我不想再去看那花,大概現在已經支離破碎,哪怕只少了一朵,它也不再完整,因為那並不是自然的凋落。
接下來的一兩天里,我好像忘記了那花的存在。那天晚上下起了雨,讓我想起了花。像巴山忽來的夜雨,攪混了我心靈的池塘,那灣清純不再寧靜。於是想,花,落了一地吧?
第二天早上,沒有路過那棵樹,自然沒有看到那繁花帶雨的韻致。只是問風,哪怕報以我殘枝敗葉的奢求。
直到下午,應上課之需,我走過那棵樹旁,但也隔着好幾米的距離,望去,花兒確實少了許多。樹枝上那個還掛着一些花和葉子,不太稀疏,也不太濃密,有一種不完整的美。
更令人觸目驚心的,是四處散落的花瓣。忍不住蹲下身來,撿起一瓣,我再次被震撼了:這花瓣,好小!看看周圍的,也都一般大小,再看看那棵大樹,想起那天所見的滿樹的花,頓悟:那是多少瓣花瓣組成的那麼美的花啊!
還未等開敗就被風吹雨打去,從樹枝上倏然飄落。不容它對枝和葉的留戀,不念它對樹的情意,隨雨落到了低洼的地上,浮起在水面,繼續接受着雨的拍打。最輕語處是花落無聲,於尋尋覓覓中更見花的寂靜,我不敢去想,它昨夜在風雨中經過了怎樣的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