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常有人抱怨生活平談,不留一絲餘味,看那說話的語氣,一瞧便知這廝此生活平順,沒有大起大伏后的滄桑,抑或是悲歡離合的薰染如此看來,倒也舒坦。
我命運中有過兩個女子,一個為西施,另一個則是愛玲,一古一今,前者美艷如三四月的桃花,桃花多美,她就有多美,後者則像是塵埃里開出的一朵花,落寞而驕傲地綻放着,用文字雕出盛世的奇?,桃之夭夭,灼灼芳華。
她曾是溪邊浣沙的女子,一顰一笑,天真爛漫,粗裙荊釵卻掩不了這耀眼的璀璨,生活於她來說,簡單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歡快明了,一如她的笑顏,命運到底是眷顧了她還是折磨了她,歷史不清,我也不枉加評說,一入宮門深似海,一道門隔住了她對家的思念,也徹底抹去了她原來生活的痕迹,所謂傾城,不過頃刻間湮滅,幻化了一地的殘香。
沒錯,她的生活的確夠精彩,三百六十度的顛覆,從此,這世上再也沒了浣紗西子,只剩下站在吳宮殿上的絕代美姬,一女子用青春賭一場興衰,民賭一場愛。
她成功了。可她怎麼含着淚,錦衣玉食的生活於她來說,抵不上與心愛的人共吃一碗薄粥,范大夫沒有辜負她,功成身退之際,攜心愛的女子泛一葉扁舟,歸江湖之遠,褪去一身浮華所累,甘心老於這平凡的生活中,生於斯老於斯,不過最簡單卑微的生活而已。
而她,愛玲,或許就無此幸福的依託了,她以絕傲的才情縱橫於文壇之上,生活卻如此黯淡的黑白,那炎涼的世態,可曾有誰給過她情,暖過她心,只看到她優雅旗袍外的光鮮,卻無人看懂那隱藏在華麗外表下渴望簡單生活對幸福的憧憬,紙醉金迷,更多是她對生活的不屑與無奈,糾結半生鴻愁,江山易晚、誰的笑顏被命運的車輪碾碎,只剩一季荒涼,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是最蒼涼的句子,因為牽手過後必是永遠的放手!愛玲如是說。
我不敢說我參透了古今,只是古往今來,名人賢士所謂風雲人物,到頭來只是嚮往一種簡單溫暖的生活,僅此而已。
生活是什麼,轟轟烈烈是生活,平平淡淡也是生活,生於斯老於斯,是我想要的生活,簡單,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