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7月30日,我從媽媽口中隱約地得知了這個噩耗,我的姐姐在被人連捅三刀之後送往醫院,三天的搶救也沒能挽住姐姐的生命。
那是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日子,姐姐和伯母在街道上轉,一個追求姐姐地男生站出來要我姐姐到他家去坐坐,姐姐不願意,伯母也便沒有同意,那個男生便說只是坐坐,伯母便開始教育他才上大學最好先好好學習,其餘的事以後再說,便和姐姐一起走開了。
可是,誰又能想到,只幾步,那個男生便從後面衝上來,手裡,明晃晃的一把刀,阻擋間,一刀便捅進姐姐的胸膛,姐姐捂着傷口奮力向前跑去,想擺脫他,伯母也開始用手拉他,可一個年近半百的女人又怎敵得過一個大小伙,沒能拉住,男生便追上姐姐又捅兩刀,到到都在胸部要害。
姐姐就這樣走了,留下了滿屋的哀傷。沒有人經歷過這樣的事,可所有人卻分明感覺得到那份慘烈的血淋淋。
現在想來,那些曾經模糊的記憶卻又何等珍貴。努力想着姐姐生前的音容笑貌,每一個,一顰一笑,一舉一動,知道想不起來;努力想着姐姐生前的一言一行,每一個,卻都又是那樣的平淡,找不出特別,直到淚落下。念念不忘,卻總在念念不忘中不經意忘卻。
一年當中見到姐姐的時候病並不多,最多的時候也只短短數周。尤為過年的時候,全家人在一起,我們幾個孩子便是最開心的了。姐姐帶着我們看電視,包餃子,那時我們還小,不用包,姐姐便讓我們坐在那兒,看着她和爺爺奶奶、姑姑嬸嬸們包,那是一個多麼美好溫馨的場面。當我們把大人們給的壓歲錢放在口袋裡的時候,各自跑開,姐姐便又和我們一起在院中嬉戲,圍着煙花炮竹玩耍。那是就住農村,煙花是隨意放的,看着天空中綻放的禮花,映紅了我們的笑臉,我們又都長大了一歲。
大年裡出外走親戚的時候,除了一些禮品之外,懷揣在我們懷裡的必有一副撲克牌,到了別人家,沙發上一坐姐姐便聚集大家玩牌,姐姐、哥哥、我、妹妹,有時還會有另一個姐姐,甚至大人也會被我們的氣氛所感染,要加入我們。姐姐常贏,雖沒有錢的收穫,卻有一種快感和自豪感,笑容常浮現在她的臉上,總那樣動人,令人眷戀。
還有見得多的日子就算暑假了我們便又聚在一處,膩在一起。騎上自行車到地里看看,一望無際的金色小麥和每個人臉上的笑臉,一路上便留下我們的嬉鬧聲;買回幾支雪糕,兄弟姐妹幾個便圍在一起,一個人唱一首歌或朗誦一首詩,笑着鬧着分享完雪糕的涼意;小麥熟后,我們幾個 就成了“勞動力”,但前提是要有經濟酬勞的。勞動完,便圍坐在一起在院中納涼,姐姐是絕對的中心,因為她策劃和組織一切活動,而我們年幼,自然也聽她的話。
就在那幾天,院子里的向日葵熟了,姐姐帶着我們幾個,每個人為自己挑一個,然後每個人便都指着自己的那一個興奮的大叫:“這是我的!”姐姐是那個最大的,剛開始,我們都不滿意的嘟着嘴,吊著臉。可是她並不是自己一個人吃,當她把那個向日葵分成幾塊給大人們送去后,我們又都釋懷的笑了。
爺爺去世后,家也不似原來的那樣和睦。為分家,滿城風雨。06年過年的時候,我回去,卻只見院中獨坐的姐姐。見到我,她說:“你們都不回來,讓我一個人在這兒待了幾天!”我的臉也只是僵僵的動了動。這一年,大家過的都不那麼自在,少了好多人,缺了許多事。
誰又能想到,這冷清過年的見面,竟會成為我們最後一次相見。
來的那樣突然,讓人手足無措。當還在驚愕之中,卻已成事實。
姐姐有一個親弟弟,我的哥哥,他們偶爾也會吵吵,為了誰是我們的老大,為了我們跟誰,為了誰掏錢買東西,也會為了那時我聽不懂的化學問題。他們的爭論往往以哥哥的失敗而告終,因為我們家女孩子多,而女孩子又都會支持姐姐。
我不知姐姐的離開會給哥哥帶來多大的傷悲,而短短一年又能沖淡多少哀傷?時間是良藥,卻終不能彌合人心中的傷口,只會讓悲傷蔓延——何時才能停下?
今年的時候,在殯儀館中將姐姐的遺體火化,而我也終未能見到姐姐最後一面,只有,手中捧着的,裝着姐姐骨灰的骨灰盒,很沉,卻讓人不忍心放下。可能,一放下,就是徹底的訣別。
哥哥沒來,只有我一人可以下跪,而那個始終攙着我的人,我不認識。當別人叫着她時,我才恍然間驚醒,我的伯母,姐姐的媽媽。時間催人老,卻怎比得上哀傷那樣,只半年,頭髮便已白完,眼中也彷彿有了萬千的傷悲。讓人不忍相看。
直到今日,我的奶奶還不知道真相,大家都在隱瞞,所有的節日大伯和伯母忍着哀傷回家,而姐姐,一定“在補課”。奶奶到現在還在疑惑為什麼姐姐總在補課,連過年的時候都在補;奶奶還繼續為我們準備六個人的壓歲錢,而其中,就有姐姐的;奶奶至今還在向別人說著姐姐的乖巧懂事。只有那些善意知情的人一起,構成的謊言還在繼續…
一年的時間,時間再偉大,也帶不走了人們心中哪怕一絲的傷悲。那份沉重的記憶仍瀰漫著哀傷,到哪裡,都在訴說著無盡的悲痛。
又有誰能說放得下就能放得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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