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車裡播着慶新年的歌曲,粵語的,聽不懂在唱着什麼。司機叔叔一邊開車一邊哼着小調,很熟悉,但聽不出是什麼調子。
每周我都要往返於市里和學校,這已經成了一種被我習慣的生活了。所以,無所謂好壞吧,我想。
這一個禮拜的苦於樂,都被我丟在學校了。累了一周之後,是不應該把自己過去的日子拿出來重新審視的。這樣只會更累。
計價器跳到了11塊,我到家了。
總是在學校里聽到人說,8樓到了,我回家了。於是突然自己居然也在這忙碌的日子裡找到了一個小小的棲居地,雖然那並不是我的棲居地,只是8樓的寢室。
我不知道這是習慣還是“麻木”抑或是其他什麼。
還是根本就沒有什麼。
到家后,只想在床上窩着,痴痴獃呆地盯着牆上的海報發愣,傻笑,去熟悉那些變得有些陌生的熟悉事物,去陌生那些變得有些熟悉的陌生事物,去憑弔那些變得有些死氣沉沉的生動記憶。
我早已不清楚我回到家是為了什麼。彷彿那已經變成了忙碌生活中唯一的一點消遣,供我回憶曾經的日子,激起我面對現實的勇氣。
雖然沒有人在意它們的存在,所有人都只在意現實。
而如果現實粗糙到讓你麻木的程度,你會怎樣?
其實也不會怎樣吧。
無非就是那無法停止的慌,一再一再地襲來。曾經有個科學家說,時間是一首無法停止的樂曲,所以你感覺不到它的存在。
之所以我能感覺到慌,是因為我還有過不慌的時候。那是我一閃而逝的童年,是我如白駒過隙般走遠的美麗的日子,是我在即將忘掉的過去中突然記起的瞬間。
而我在這慌中,竟也自己慢慢學會了享受現在。
活在當下吧,我對自己說。
雖然這慌終將纏繞此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