帆起了,帆向落日的去處,明凈與古老,帆輕吻着幽暗的海水,猶如黑蝶與白蝶。 ——題記 半死的月亮倒掛在半空,在噩夢懸挂着的洶湧深處,我看見了均是一身白衣的你們,黑暗的海水妄圖吞噬你們的靈魂,面對權利金錢的考驗,你們毅然選擇了遠航。 船頭那負手而立的男子不是那隱於酒中的李白嗎?你的嘴角依舊帶着那狂傲的笑。一入宮門深似海,年少輕狂的你終於體味到了這個道理。使貴妃磨墨令力士脫靴的你怎能放下傲氣,於是你寧願選擇那一壺濁酒也不肯做那皇帝身邊討笑的文人。金錢名利的炙烤反而讓你的靈魂得以淬鍊,“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使我不得開心顏。”船頭的你仰首發出一聲解脫的輕嘯。
斜倚着桅杆,面帶淺笑的男子不是那隱於菊中的陶潛嗎?看着那舉手投足間自然的靈氣不覺想起你“性本愛丘山”的自評。陰暗的社會中,原本你可以隨波逐流,做那暗潮中的一滴,你的才情必然會換來想用不盡的財富。可是你卻寧願背負自命清高,膽小懦弱的罵名,也要讓自己的心靈守住一份清明,金錢名利沒能洗濁你的靈魂,想到那片花海中的撫菊輕笑,日復一日“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自得,終於恍悟桅杆旁你輕笑的緣由。
船尾那一身潔白的衣衫已點染墨跡,那縱筆狂書的男子不是那隱於寺中的駱賓王嗎?你怎會不知武則天對你才華的欣賞,但在一代女皇的威嚴下你從不曾屈服,或許當時你只需保持沉默就可以飛黃騰達,但你依舊堅持着對那“狐媚女子”的辱罵。後人明白了歡唱“白毛浮綠水,紅掌撥清波。”的神童算不得詩人“ 無人信高潔,誰為表予心!”的你才是。金錢名利沒能吞噬你的靈魂反而讓它融入了筆桿,成就了你詩壇的輝煌。
潔白的帆已遠航,像一隻殘損的蝴蝶濺血在我的心上。濃霧升騰遮擋了那黑蝶與白蝶,不過我知道白蝶永遠不會被黑蝶吞噬,在黑蝶的映襯下,白蝶只會更美。就如那襲白衣,就如那些承受過金錢名利考驗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