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一句的對不起,畫出一段路的句號。
記憶,彈指之間,流過歲月,只剩下牆角邊上的一紙書籤。記錄的痕迹,是錯過的陌路,跨過的斑駁。就這樣, 左手遮着倒影,右手悄然地在書籤背面烙印痕迹。
靜默,依靠在窗前,45度角仰望天空,風吹得很輕,雲飄得很幸福。望着飛鳥滑翔過藍天,像流星滑墜,也像紙飛機一樣在天際上起起伏伏,徘徊不定。此刻,腦海浮現的卻是從前抬頭仰望的孩子,他們都有所期待。可是期待的東西到了故事的最後,也始終不可出現。他們面對現實的面容,是笑得那麼燦爛,也哭得那麼悲傷。其實,縈繞在心中的思念,就像十指一樣,一直默默地悉數着那些落落的花季。
獨自一人走過十五號公路,塵埃飛絮,懷抱着本書,是一臉的初哀。感悟,又是夏天的陽光,而人生又何嘗不是如此,“蜉蝣於天地,渺滄海之一粟”這句話已經給了我們答案了。當我正要踏上另一段殊途的時候,對面紅燈閃爍,在路邊默默地靜候,眼前路過的喧鬧聲不斷,就這麼頂着太陽有點暈眩。旁邊和一婦人牽着手的男孩吃着條冰棒,倏然間,手鬆開了,冰棒就掉到地上,碎了。本想再看看後來,但換綠燈了。那刻,他就像一顆星星一樣,一剎那間,倏然在斑馬線上和人群流動,再尋找不到他的身影。看着那隨着流動的方向通往的,原來連我都不知道那到底是哪裡。真得,其實自己並不懂,也許一開始洋溢的,終是青春短暫的頹廢。
突然,天,下起了大雨,路上的人群個個抱着頭狼狽不堪地尋找着一個避雨處,而我也一樣。正當狼狽地奔跑着,路過一家剪髮店,突然有股莫名的觸動。站在門口,遲疑了一下,但終推開了門。那刻,看見的卻是揮動的雙手,突然有着一種驚愕了。但,不管怎麼了,既然選擇了,只能沉默地走進去。鏡中,她,揮動一把剪刀,那頭髮,一根一根,一束一束地掉到地板上。我選擇閉着眼睛,但,總覺得它還是一貫的,絲毫沒有猶豫,是那麼的決然墜落,就像一直斷了線的風箏一樣,已經是離原地那麼的遙遠了。當我該睜開雙眼的時候,醒來看到的是這個世界的我們行走過的單程路離起點有多遠了。
慢慢的習慣了一個人,陌生的感覺,行走在雨中,似乎已經沒有了種逃避的感覺,任憑雨滴落在我的身上,浸濕我的身體,那滑過臉頰的已經分不清是雨還是淚。就這樣,雨,慢慢地停了,最後出現了一片嶄新的藍天。雨後的清風,吹過末端公園,吹動我剪后的頭髮。坐在樹下堅硬的石頭上的我揉揉被吹亂的短頭髮,有點慵懶,獨自一人慢慢地陷落曾經的往事里,彷彿記憶化蛹成蝶,從那個遙遠的空間蹁躚着向我飛來,圍繞着記憶里,回到小時候的那一幕:一個女孩在庭院上開心地玩耍着,她的爺爺奶奶則坐在長椅上靜靜地看着,笑得是那樣的慈祥。但,有誰知道,我們坐在城市的角落,數盡煙花消盡霓虹,在手心揮霍年華,很久很久的望着晴空流年的吻,無奈的像一個搶不到玩具的孩子,不同的已經失去了哭泣的資格。
樹上還滴着雨點,倏然落下幾片樹葉,紛紛地安靜地躺在膝蓋上的一本書,那被交錯重疊的樹葉決然被我撕碎,像那些明媚的陽光碎片細碎的灑在書頁間,旋轉着,舞蹈着。就像捕過一隻流螢,沒見過窗前的燈火。但記憶依然曾有過蝴蝶和玫瑰相戀過的寒武紀,她們化作一棵菩提長在伊甸園裡,一切仍是那麼的刻苦銘心。翻開放在膝蓋上饒雪漫寫得這本書《若即若離》,記得是我十三歲生日的時候,我過去的朋友送給我的禮物。這本書已經被我反覆翻到很舊了,但是,我卻無時無刻攜帶着這本書。書裡面夾着一紙用樹葉做的精美書籤,背面寫着的一句深深的鋼筆黑字:
“年華交錯,身影倒流,歲月流動。”
發覺這一刻過得很快,已經是日落黃昏的時候了。站起身,我收拾陽光的碎片落得一地的殘局,默默地,採集最後的霞,算是給昨天的飄遠了,微笑,為這即將夜晚來臨的一絲感傷。回到家,坐在窗戶下的一張椅子上,突發了偶然不舍,編織回憶,輕輕嘆息,風還是伺機地翻動日曆。仍是這樣,在絢麗的艷妝後面,是寂寞的靈魂。繁華落盡,如夢無痕,一點點落拓,一點點純真,但,這到底算什麼?那層神秘的面紗還是會在我的眼前揭開,於是在夕陽收起的最後一抹嫣紅時,默默地祝福令我魂牽夢索的曾經,期盼這下一秒的等待中能有勇氣去迎接那未知的相遇。
這一刻,夜幕來臨了。空白文檔,雙手開始了固定筆跡,自己的心情,自己的故事,還有,等待共鳴的人,這個世界,簡單的卻很徹底的烙印在白紙上。在這,停下右手,捧起杯熱咖啡,所有的心情依舊盤踞,但那已經不僅僅叫做傷口。目前只是,靜靜地候着,那一個人,那一個名字,是熟悉而陌生的微笑,靜靜的微笑。似乎,在我的生命中,沒有極度的快樂和悲傷,所有的感覺,僅僅只有達到一杯熱咖啡的溫度。就在默默時,突然一聲鳥鳴驚醒了我,凝然過後的雙眼驀然瞥見絕美的月光,繁星的縈繞,滋長着最美。我相信,誰都知道,寂寞總是習慣摧殘煙花燦爛留下的瞬間,精緻的美麗,都會以疼痛記住,它的消失,不留下一絲的痕迹。就像那靜謐的夜空依舊乾淨,沒有印記。就在世事浩劫時,時光黯然後會變成一種溫柔的顛覆和誘惑的承受。
我知道,歲月偷偷伸出一隻手指頭,輕輕一捅,碰碎了舊時的情誼,卻讓人以為那是情感的自己在作祟。在這段路上,我見過最憂傷的詞——灰飛煙滅,他們已經路過了,如今在另一座陌生的城市的某個角落裡存在。就這麼一次,面對現實的時候,我決然放棄再次追逐時光的浮華,而選擇面向那最美的太陽。會在那抹斑駁,交錯身影的重疊中尋找我剩下的單程路。
在六月熾熱燃燒的尾聲中,我願在七月把灰燼吹入那過後的浮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