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你用力呼吸,讓我感覺到你的存在。 --寄霜晚 有一年,我每天都在唱《晚霜非》,總感覺這是我一直銘記的故事,想忘也忘不了的故事。 16歲的時候,我喜歡在傍晚時倚着學校草坪中被夕陽籠罩着的大樹,買杯原味的奶茶,一邊靜靜地感受它的溫暖一邊尋找已快變遷的記憶,我喜歡在心裡哼着一些自己喜歡的歌,它們總能被我一字一音不漏地唱出來,畢竟我喜歡完整的東西,歌也一樣,我能給予它們的,只是一個完整的生命,僅此而已。 雨天我就會翹掉晚自習,把自己關在房間里一遍又一遍地傾聽那些完整的生命,此時的世界對我來說是不完整的,因為它給不了我完整的心情。 好吧好吧,我承認有50%的原因是因為別的,也正是如此我才需要遠離外面的世界躲在被窩裡營造一些刻意的溫暖,來拼湊我不完整的心情。 我生長在夏季,若亦非也正是從此時闖入了我的世界,令我那麼措手不及,認識她以後的每天我都在想,如果沒有她是不是我的世界會更加完美,可是她打破了我生活的平靜,弄得我都分不清自己生活的重心還在不在自己的掌握中。 若亦非原本與我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她在北,我在南,她是天,而我連一朵普通的雲都算不上。這樣的差距我真的無法負荷,可我做夢都想不到她竟然因我在與她聊天時漫不經心的一句話而從千里之外的城市千里迢迢地轉學到與我一所學校,我揉了揉近視的眼睛目瞪口呆地看着講台上她一臉張揚地笑着,慌忙而迅速地低下頭,她卻壞壞地故意大聲對班導說:“老師,我要坐在第七組第七個同學的後面。”一滴汗從額頭上冒出,手已看時微微顫了,只聽見班導驚恐地問:“若同學,那可是全班最後最角落的位置啊,專門留給不守紀律的同學的,您怎麼能……”若亦非理都沒理他,斜挎着背包大步走向我,然後一副貓見耗子的表情,弔兒郎當地笑着,詭異地湊到我臉上,“寄霜晚,我賴定你了哦!你別想逃……” “若同學……”我知道班導現在的狀況比我也好不到哪兒去,因為他的聲音如我握筆的手一般,在發抖。“你他媽有完沒完啊,姑奶奶今天就賴這兒了,有屁快放沒有就給我滾遠點,看着你真掃興!”我並沒有像全班同學一樣回頭獃獃地看着她,因為我在網吧偶然加了她與她聊天時就認識這樣的她了,這樣囂張的口氣也習慣了,只是她在我面前從來沒有說過髒話。 傍晚放學了,可惜又是一個雨天,不然也許我會考慮要不要留下,一切都是後面那個傢伙讓我意志更加堅定,在這裡再多呆一秒我都會覺得缺氧,我不喜歡或在別人的掌控之中。 到家了,拿出鑰匙,鑰匙……“小晚晚你回來拉,快看,我特意比你早回來為我們的家營造了一些溫馨的氣氛,快點進來啊!”我一言不發地關上門,好吧我承認我輸了,這傢伙要住這裡也就算了,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她還叫人把我鑰匙偷了,說什麼這叫明智,也許是我不明智,為什麼偏偏會跟她聊天。真是,非要我說出已從我字典中丟失了幾年的“可惡”嗎?可是她真的很可惡,特別是她囂張的笑。幾年來一直很平靜的我居然會生氣,真是奇迹,就連我爸媽離異把我一個人丟在這個小城市,他們各自遠走高飛時我的感情都沒有任何波瀾,怪。 若亦非說生活本就是怪的,但我們要怪的精彩,怪的有個性。 總感覺她在說她自己。 然而很多年後我終於還是忘不了這樣一個怪異的她。 忘不了我的決絕。 忘不了那年那天她眼中的哀痛。 忘不了她轉身時已不再瀟洒的背影。 忘不了事後我懺悔了一天一夜還是無法彌補的痛。 忘不了,也改變不了, 很多年後我還是會後悔為什麼當年不信任她, 為什麼會和那群無知愚昧的人一般,認為她出賣了大家, 為什麼當時的我會那麼狼狽不堪。 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這是她走後對我說的唯一一句話,只是我們無法去改變什麼。 揉了揉太陽穴,如果問我忘不了她的什麼,那麼不難抉擇,是我們一起譜寫一起微笑地輕唱的--《晚霜非》 風帶涼意, 吹亂我的髮絲, 夜晚我還是一個人睡。 親愛的別問我的最美, 只有你會醉; 牽着我的手, 只有你會顫抖; 別問為什麼, 我只喜歡安靜地吟唱我們的未來。 夢裡的晚霜非, 此時也蘇醒過來, 帶着蝴蝶在晴空下飛舞。 我靜默着, 彷彿看到了只屬於我們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