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與風有了太多的接觸;也許,總是目送風離去。它們總向著風離去的方向,低下它們高傲的頭。
捧回一束插在藤蔓編織的花瓶里,放在牆角,毫不在意。
但不久,我看到它們仍彎着自己微黃的身子,虔誠地看着風離去的背影,紋絲不動。我看到了一束乾草的執着,被一束乾草的執着打動。
我把它挪到窗前,讓它看看久違的風和即來的春。儘管如此,它仍然彎着自己的微黃的身子,看着窗外吹過的風,不知在想些什麼。
乾草和風,只隔着一扇窗,打開窗,或是卸掉玻璃,兩個舊友就可以又在一起了。但我沒有這樣做。
山上的乾草開始返青了,都挺着身子,和風嬉戲。
我房裡的乾草卻仍然彎着自己微黃的身子,等着遲遲不來的風。它沒有結束自己的生命,也沒有象山上的草一樣返青。也許,它要等風來了,才可以挺直身子,慢慢變綠。
我一直沒有打開窗子,風也一直進不來。我能聽到乾草扣擊着玻璃,讓風快點進來的聲音,也能聽到風着急的在窗外徘徊的聲音。
我想開窗讓風進來,想開窗讓這束乾草返青。但,即使我打開了窗子,窗前的一束乾草,還會變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