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口前停着一隻小鳥,我貓着腰,躡着腳一步一步向它逼近。到跟前,我手一伸,小鳥輕易地落到了手中。它拚命地扑打着左翅,我發現它的右翅折了。 小鳥凄慘地叫着,我把它捧回家。也許小鳥冷了吧?我趕緊為它找了一個溫暖的“小房子”——手套。小鳥沒那麼吵鬧了。我把這個消息告訴了我的朋友——小茜。 小茜柔順地撫摸它。小鳥看見又有一個陌生人來到身旁,又開始不安地嘰嘰喳喳地叫個不停。小茜聽說小鳥受了傷很着急,我想出了一個法子,讓小鳥貼上創可貼,小茜讚不絕口。小鳥右翅上多了一個創可貼。 “這隻小鳥有名嗎?” “沒,才遇見呢?要不,你給它取個名吧?” “這小鳥不僅可愛,還挺可憐的,就叫它小可吧!” “好好,小可好,小可好啊!” 小可有雙迷人的大眼睛,像兩顆熠熠閃光的黑寶石,鑲嵌在毛絨絨的毯子里;它的喙尖尖的,啄東西一定很猛;體型比麻雀大點,因為右翅折了,卻顯得懦弱不堪。我不知道小可是什麼鳥,也不想知道,因為愛鳥是不分品種的。 我觀察它的時候,小可也來用眼神來“回敬”我,那眼神里好像包含着憤怒。我不知道為什麼,也沒有去追究它。小可越叫越凶,像是受到威脅。我們只好無可奈何地走開了。 第二天早上,我與小茜去村子的後山抓蟲子,一路上我們都在聊小可的事。說什麼以後小可能自給自足了,我們就放歸它回大自然,那才是它最幸福的地方。我們整整忙碌了一個多鐘頭,終於,袋子里裝滿了蟲子,有大,有小,有瘦,有肥,足夠小可挑個夠了。 蹦蹦跳跳的我們提着袋子,來到小可的“房子”旁,並沒發現小可,身體虛弱的小可會去哪兒呢?我一下子亂了思緒:“怎麼回事,小可怎麼不見了?” 我與小茜立刻找小可,桌子下,柜子里,被窩裡……甚至在垃圾筒里都翻過,可還是一無所獲。就在我垂頭喪氣的時候,院子里傳來了小茜歡快地叫聲:“快來啊,小可找到了……”我跑到花叢邊,看着小可要離開我們的樣子,感覺好心疼。但小可總算找着了,我呼地鬆了口氣。 我把小可放在桌子上,拿出了那隻裝滿蟲子的袋子,用筷子夾出了一條放在小可面前。我想,小可終於可以大吃特吃一頓大餐了。我高興地把手伸過去想撫摸它的頭,想不到它卻冷不防地啄了我一口。我“嗖”地收回了手,那一口啄得實在不輕。 “小可怎麼會這樣呢,一隻溫順的鳥兒為何變得如此兇猛?”我不理解極了。小可在桌子上扑打着翅膀,踮着腳,張開嘴發出一聲尖利的叫,似乎還有了一股反抗的感覺。我真想給這隻不知好歹的畜牲一拳,讓它長長記性。可那雙水靈靈的眼睛,在我看來還是有着溫柔,我不忍心了,一定是什麼原因才把它造成這樣的。我把那些蟲子拿出一些切成段,遞在碟子里讓小可食用。 晚上我偷偷去看時,發現碟子的蟲子少了幾條。我頗為高興,不管小可認不認同我,吃了些東西至少不會餓肚子了。 日子一天天過去,小可沒有好轉,越來越支持不住了。我很想送小可去獸醫院瞧瞧,可父母說只不過是一隻小小的鳥罷了,死了就死了。這話我怎能聽得下去,對他們說了幾百個道理也無動於衷,自己又沒錢。 第五天,小可的病情開始惡化,它已經抬不起眼皮了。看着小可這樣,我忍不住了決定偷父母的錢去救小可的命。一次次都被他們發現沒收了。為什麼我的父母會這樣,一個這麼可愛的小生靈為什麼不救它呢? 第七天,小可的生命線走完了。小可死在了半夜裡,它死得無聲無息。我沒有哭,小可死那是理所當然的事,它得不到人類的保護反而受到了人類的傷害。 中午,我們拿着鏟子為小可挖了一個深深地墓穴,小茜輕輕地撫摸了一下小可,便把它放入墓穴,又重新蓋上新土,在墓的旁邊種上一株鮮花,算是墓碑。“我們不哭。”這是我與小茜的約定,我們應該學會保護小鳥。 夜晚,我仰望天空。模模糊糊地來到小可的墓地,發現那土在鬆開,飛出了一隻鳥,正是小可。它的翅膀好了,翱翔在天空。我看見這驚奇的一幕,開心極了,追着小可大喊:“小可,太好了,你恢復健康了,等等我啊……”我叫着追着,不小心摔了一跤,猛得醒了過來,原來做了一個夢。我躺在床上,深深吸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