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年沒來老家了,一路上鞋子和褲腳沾了不少溺水,走路也走到腿軟,對於我這種從小在城裡長大的孩子,走了幾公里的路就算是不錯了。
陽光直射於老屋的瓦房頂,屋頂上一篇一片剝落的瓦片看起來似乎只要來一陣狂風就會被吹垮。木門漆上了硃紅色,難聞的氣味直鑽我鼻孔,上面還殘留了農民特有的因勞作而流下的汗水味。門外的破破爛爛的水泥坎被鄰里鄰居踩出一個個坑,像是用燒紅的鐵鏟烙上去的。
老屋門前有一顆白楊樹,雖然樹榦被蟲蛀得留下了很多洞,但上面抽了一些芽,嫩綠的讓人不忍心摘取。它那只有點點芽胞點綴的樹枝看起來很凄涼,我想,它一定很寂寞吧。白楊下面的泥土濕潤潤的,踩起來很軟,我站在上面往下看,一條清澈見底的河潺潺向東流去,它是想要歸海吧。
看看老家的牆吧,是用一塊塊磚堆砌的,就那樣用水泥銜接起來,裸露在陽光下,還依稀看得出溢出來后凝結的乳白色水泥。晌午,突然下起雨來,我很意外。舅公說,這裡的天氣變化無常,有時候早上還是陽光明媚,下午卻是傾盆大雨。雨絲斜斜飄着,像一張只能看到絲毫幻影的網,網住了整個村子。
爸爸媽媽正在和幾個老親戚聊天,我便走到獨木橋旁邊,拿起一根粗木頭準備“渡”過去。走到中間的時候,感覺整個身子往下沉,好像隨時可能會掉下去。我的手顫顫巍巍,生怕會失足跌下去。過了獨木橋,我仰望天空,一些雨絲落入我的眼裡,痒痒的,濕潤潤的流出眼眶劃過臉龐,我感覺那是暖的。天上灰悶悶的,烏雲密布,和人生氣的表情差不多。模模糊糊的看到對面的油松聳立着,彷彿在守護着這神聖的村莊。田地里的稻草人手裡拿着的袋子被雨水打濕而掉在了泥土裡,眼前飛翔的紅蜻蜓停落在水面,把湖面弄得盪起漣漪,就如老人臉一樣。
下過雨的天空被一層輕紗罩住,我再也無法看清這美麗的風景了,但我卻能去聽,看感覺。
我聽到周圍是靜謐的,但卻有幾隻雨燕在叫着,我感覺我如似在仙境般,周圍的一切使我飄飄欲仙,我靜靜地感受着。
鄉村比城市多了一分美好,
城市比鄉村多了一些物質。
鄉村比城市多了一絲恬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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