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我的耳邊輕輕地低迷地呼喚着,瞳仁里閃爍着粉藍色的亮光.
聽說在新西蘭有一種花叫做寞語花,它會寂寞地在黑夜裡綻放,孤獨的莖托住大朵大朵的花蕾.盛放然後凋零.最後,只剩下無邊無際的憂傷蔓延.
這些花兒轟轟烈烈地盛放,又在轟轟烈烈中走向凋零______一如我們的青春,華美卻殘酷.
一
想起霧迷,想起小半,想起我們一起逃學的日子.
那時我們在上初二.
也許是出於對學校補課的不滿,也許是出於青春期的叛逆,又或許只是覺得好奇和新鮮,我們三個懷着各自的忐忑不安和對未來的美好希翼下定決心要浪跡天涯.
我們流浪去,我們微笑着對彼此說.
那是我們逃學的第二天,初春的陽光溫暖而明媚.我們三個就躺在小河邊的楊樹林里,枕着滿坡的春光,興高采烈地盤算着我們的未來:
以後,我們可以打一些短工,可以寫一些文字賺一些稿費,作一個流浪歌手或流浪寫手,挎着單肩背包,眼神里貯滿了無盡的滄桑.
後來,我們都不再說話,只是靜靜地坐在草地上,痴痴地仰望着藍天,眼睛里亮晶晶地溢滿了海藍色的希望和憂傷.
天空里寫滿了藍,那是只屬於陽春三月的藍,明朗而乾淨.
但是我們最後還是回到了學校,回到了大家為我們圈定好了的軌道里,一圈一圈地轉啊轉.
我們始終無法擺脫這透明的桎梏,只能讓那些叛逆,那些不羈,那些憧憬,那些記憶在時光里埋葬……
二
我一直都忘不了霧迷轉學離開時藍色的臉,憂傷而疲憊.
她的家人希望她受到好的教育,不要和我們這些壞孩子在一起,她要考重點高中的,我知道.
而我和阿半呢,卻在不斷的沉淪中選擇了墮落.
我們開始在課堂上睡覺,用老班的話來說,就是用最愚蠢的方式作最無力的反抗.
可是,我們依然堅持這樣做,無邊無際地睡,我的世界似乎只剩下寂寞的深藍色,海海漫漫,荒蕪而冗長.
有時侯,我想,如果就這樣一直一直地睡下去,永遠不要醒來,多好.這樣的狀態一直持續到期末.
期末考試,一塌糊塗,在我的意料之中.我忽然覺得好笑,可是嘴裡卻發出蒼老的嘆息,沉重而無助.班主任找我談話,他說，路是我自己的.表情嚴肅而落寞.
路是我自己的,我知道.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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