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來,
踐踏污濁,
是骯髒的皚雪。
用怎樣的雙臂去支撐怎樣的重量,
所負的是罪惡已經泯滅的希望,
消逝廝人的身影留下冰冷的屍體。
回頭看到的是自己,
鋪展的是年幼的純白,
看到的是流淌一地的蒼白。
潔白何至於蒼白。
稚嫩至何於複雜。
歲月何至於可怕。
你看到的來往的人在成長或蒼老,
匆忙或悠閑。
你看到了的是十年前的自己,
一半的年幼及一半的蒼老,
十指間把握的是時光從縫隙中逃走的縱影。
這個世界里棲息着巨大的饕餮,
窺視着行走的人們,
措之不及的黑暗潮湧。
龐大沉重的罪惡壓垮的是人的脊樑,
老者躬下腰,屈服的是命運轟轟烈烈碾過的背影,
沉悶地嘆息,止不住咳喘於擠擠挨挨的複雜人世。
人在不斷地攀登中成長至蒼老,
階梯是皚皚似雪的白骨與灼灼似火的鮮血。
造物主從來都在寬恕,
只是人在作繭自縛地緊束。
孩童輕快的跑着,
摔倒在尖銳的石子上。
孩童是沒有瑕疵的白紙,
在摔倒后裂開了疤,
直至猙獰。
一種生命的蛻變建立於另一個生命的消亡之上,
一種生存的勝利建立於另一種信念的支離之上。
蝴蝶的蛻變幻出美麗的新生,
世故的磨礪造出醜陋的盔甲。
成長是意味着從盤蹤錯落的懸崖上墜落的延緩,
走得越是高摔得越是慘烈,
人們走向的是低谷的黑暗。
為了更好的接受死亡,
為了死亡時不再疼痛。
小孩的奔跑,變為年少的疾走。
人們管着叫成熟亦或是衰老。
前行的人流里緩慢變化的是人的面孔,
那些即將觸摸到的溫熱消散為齏粉,
你所信仰的光明莫不是似錦的繁華光陰,
前程沒有一地的光華旖旎,白晝的熾烈后是獨行的道路。
人們走向的是倒退,
我卻無能為力挽留,
直至隨波逐流的放縱。
我明白我們為什麼要放緩了腳步,
我明白我們為什麼會看到揮舞鐮刀的黑暗神明,
我明白我們為什麼用光陰竊取短暫的溫存。
沉默暗啞,凝滯的空氣混濁。
歡跑換為慢行,
獨自地行走在空曠的無光之路上,
觸摸到黑暗冰冷的紋理,
以及看不到的無盡的黑淵。
是非無終,疾徐流竄。
像是走過了時光,
像是走進了死亡,
像是消失一切的死寂。
信仰的方向是我固執相信的
盡頭會有似是神跡的光。
你說沒人相信的方向,沒有執著的信仰。
你說沒有未來的信仰,沒有光明的結局。
就算是沒有,
所執念的光熱是飛蛾所撲的焰火,
我跪着也要走完。
旅途的終點段會不會是時光錯落的斑斕,
會不會是平坦而一望無際的空曠的冰原,
會不會是無盡的寂寞與無所傾訴的冰寒。
沒有盡頭
沒有明天
沒有疲勞
沒有希望。
像是洪荒之初一片冷寂而荒涼的初生。
我相信我掌心的溫熱以及殘留的信念
會支持我走到黎明走到我所想要的結局,
會是微熹的曙光的救贖。
我所歷曆數過的路程,
用我的生命都無法彌補巨大的空白。
隧道有多長,
是用多少的生命來衡量。
流泛的濫濫悲戚咄咄逼人的寒冷無助,
天上是凝結的冰層,浮動着晶體的島嶼。
地上是流淌的冰雪,磨平着遺留的痕迹。
那些不斷被歌頌的信奉的熱愛的光,
孜孜不倦教誨匍匐的信徒的神明,
站在至高無上的語言台上,
拋卻了在黑暗裡寂寞等待光明的人。
陽光照在蒼白的肌膚上會發出??甑納?歟
陽光射進暗淡的雙眼裡會煥發濯濯的華彩。
光啊光啊!
光啊光啊光啊!
光啊光啊光啊光啊!
信仰所給予的救贖,
能不能挽回長久沉浸在黑暗裡卑微的塵粒啊!
你是不是聽到一聲從靈魂深處發出的沉痛的悲愴的嘶鳴?
我的靈魂在長時間的黑暗裡被腐蝕,
註定看不到最終的被我稱之為信仰的光。
那些陰冷的氣息,
那些來自於地獄的魔魅,
吞噬生靈,撕咬生命。
我回頭看到了滿地的屍骨,
滿目的蒼涼,
滿目的瘡痍。
如果的信仰緊緊只是白描的虛像,
究竟是什麼支撐着那麼多的亡靈,
吟誦一遍又一遍塵世的哀歌。
亡靈遊行在天空上,
青灰的顏色擋住了剎那的天光,
以至於最終的信仰會轟然倒塌。
死亡是所有生命的終結,
而我的一輩子彌補了生命的空隙,
消弭了孜然行走的一生,
不堪重負是生與死喜善與罪惡。
終點是一場日光盛宴,灼灼綻放。
是一場粲然的生命火花,轉瞬即逝。
一輩子。
置之浮生罔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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